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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崇云:“我不知道。”
闻竹:“什么?”
董崇云:“准确来说,在我来的那里,你并不在太学。”
闻竹:“那我该在哪儿,我们又是怎么认识的?”
董崇云听她问道,眼中似是浮现了些许笑意,不过转瞬而逝,闻竹甚至觉得是自己眼花,只听得董崇云道:“这些……我日后慢慢同你说——你问了我这么多,也该轮到我问你了。”
暂且按下疑惑:“好,不过只是半年间的事,你尽管问。”
董生:“你怎么到汴京的?”
闻竹垂眸,此事说来话长,便只捡着要事:“我幼时赶上北地饥荒,母亲带我从大名府逃到开封近郊,从此在祥符安家。”
董生点了点头,眼神有些空洞,不知在想什么,从上到下扫了闻竹一眼,欲言又止:
“你怎么——罢了,先不说这些。
确定是胡暻杀害了你?”
闻竹目光坚定,千真万确,那是一辈子的噩梦,她永远不会记错。
见她面色又阴郁起来,他不愿让她伤心,便没有问下去。
那日明善堂之事全在他眼中,见闻竹行迹奇怪,他料定有事,刻意遣人支开柴生等人,趁胡暻昏睡之际取走了酒壶。
全部盛酒器皿,公厨次日已一一清洗,找不到任何痕迹。
“那天的事,你不用担心。”
董崇云安慰。
有董生担保,闻竹心下稍安。
如今有了董崇云这个“同类”
,心中似乎没有那么孤独了。
回想起董崇云意味不明的眼神,心中依旧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。
那句没说完的话,究竟是什么意思?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金风送凉,一晃便到了九月。
闻竹一如往常地忙碌,一面照旧和蔡老板做生意,三天两头往鬼市跑,一面费尽心思雕琢文章,在太学学子中,也博了些文名。
了却一桩心事,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些许,为着更远的事,仍需不断筹谋,不得空闲。
卫赐也好不到哪里去,他赚了不少钱,却开心不起来。
自打入秋,母亲的病便越发严重。
他放心不下,常常亲自回家侍母疾,一直陆陆续续的告假,一旬之中,倒有七八日不在太学。
不久之前,纪宣董生等人去看望李娘子,闻竹也在其列,想起上一世的情形,心中不免唏嘘。
是夜,夜风习习,风朗气清。
卫赐不在,屋舍中只有她一人。
她躺在床上,横竖睡不着,支开窗户,仰着头去看外面夜空。
宁静安谧,美得让人沉醉,和小时候夏夜里看到的一样。
那时阿娘还在,每当她在躺椅中不知不觉睡着时,阿娘也只是宠溺而无奈地笑笑,轻轻抱着她回屋。
在祥符县那间简陋的屋舍中,她无忧无虑地生活着。
当时天真不谙世事的孩童,哪里想到,日后竟然也会变成心思深沉的大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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