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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生拿着沉甸甸的酒壶,怒气消了大半,忽然瞥见闻竹身旁的卫赐,可见他手中酒碗已空,已没什么好拿来的。
“大家都是同窗,多有见面的时候,眼熟也是应当的,”
闻竹识趣地笑,“柴兄和衙内慢慢享用,某不在此打扰。”
闻竹微微垂首,便和卫赐一道离开。
二人走后,柴生便忙不迭地把酒奉给胡衙内。
自己犹觉不足,又盯上几个落单的瘦弱生员,如法炮制,一一抢过,三人喝了,才堪堪满意。
美酒醉人,胡暻坐在廊檐下打盹,半梦半醒见,似听见有人喊庭中的学子帮忙抬酒翁。
柴生他们也被叫走……
胡暻充耳不闻,料定太学中无人敢来劳烦他。
始终无人打扰他,醒来时,已是月上柳梢。
今日喝了太多酒,头晕乎乎的。
他摇摇晃晃走出明善堂,只觉天旋地转,分不出方向。
此时太学静得可怕,一路上没个人。
见远处模糊一个人影,胡暻已醉得分不清方向,抓住那人便问,斋舍怎么走。
那人似是嫌恶地弹开他的手,随手指了个方向。
胡暻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孔,也只能骂骂咧咧,顺着他指的地方走去,忽觉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头……
……
当胡暻被被凉水泼醒时,睁眼看到的便是老父胡澄。
昨夜宿醉,醒来时头痛欲裂,看见父亲,心道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回了家?
胡暻身下冰凉,抬手摸到一片坚硬,才发觉自己睡在地上。
他捂着头向四处观望,眼前仍有些朦胧,狠狠眨了眼,往左右看去,才瞧见几位太学学官俱站在旁侧。
胡暻忽觉有些不对,掐上手臂,一阵疼痛袭来,才知不是梦。
不得了,这哪里是他家?
转头向身后看去,顿时惊出一身冷汗。
眼前正中矗立一座文宣王雕像,左右二贤配祀,分明是官家昨日亲临祭孔的大成殿。
自己在这睡了一夜?
像前码得整齐的祭品被一一推翻,散落一地,地上全是些碎瓷片,正中香案上亦是凌乱不堪。
胡暻一头雾水,察言观色,看父亲神色不对,战战兢兢,试探着问道。
“父亲怎么来了?”
胡澄清癯的脸上满是怒色,见儿子还是一副懵懂的糊涂样子,气不打一处来,照着儿子脸上就是一巴掌。
啪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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