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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,看见那一幕后的他犯了病,在他们犹然不觉的离开后,被飞快的车送去急救,那一晚身体与精神上承受的双重痛苦,让他回到英国,整整七年,不堪回顾。
甚至后来许多个午夜梦回,他都曾梦到过她,那大雪纷飞的夜,她微笑着跟另一个男人相拥,而他自己站在雪地里,呆呆看着那一切,那心碎的声音好像听得见似的,跟着雪花一起被碾碎。
后来,他再没有踏足国内,他想将所有关于她的一切,埋葬在那场深雪之中。
半小时后,汽车抵达盛家老宅。
夜黑风高,吹得庭院花木簌簌作响,院落里树影重重。
盛星河当先下了车,对着车内的江奇说:“今天谢你了。”
“谢什么啊!
自家兄弟!”
江奇还是从车内出来,看盛星河走进去才放心。
眼看着院门打开,盛星河一步一步进去,江奇像是再忍不住,喊了一声:“盛星河!”
他难得这么认认真真称呼盛星河的全名,盛星河扭头看他。
江奇踌躇片刻,将这一路憋着的话说了出口,“我知道你不想提小蘑菇,但我还是得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盛星河脸色淡漠,没有任何回话,抬腿继续朝前走,那架势就是不想听了。
“真的有事!”
江奇追着喊。
盛星河脚步不停。
“小蘑菇受伤了!”
江奇拔高声音。
不知道是他声量加高了,还是这话击中了盛星河,月色下,那一直朝前走的脚步终于一顿。
江奇在后面说:“真的,为了救你受伤的,你从椅子上摔下来时,把桌布扯了,上面一个酒杯掉下来摔碎了,小蘑菇急着救你,没注意地上的碎片,左手的胳膊割了好长一个口子,但她都没管,一心救你去了……等到救护车来了她才跟去的医院,到了医院医生让她包扎还让她打消炎针,但她怕你有事,顾不上打针,草草包扎止了下血,就在你病房里守着,一直等到医生确认你转危为安了,她才放心走的。”
那双要走的脚步终于僵在那里。
他背对着江奇,江奇看不到他的表情,但是他看到盛星河的手心开始捏紧,背脊也崩得紧紧的,像是在压抑着心底越来越剧烈的情绪。
“我说的都是真的,不信你打电话问同桌吃饭的几个人……还有,小蘑菇的伤比较严重,划开了十几厘米,流了不少血,包间地上都是,这儿会她应该在医院打针了。”
“你要是不信,你扭头看看你衬衣,你都没注意,你后腰那一大块,都是血……”
“都是小蘑菇的。”
盛星河终于有了动静,神色怔然,如同慢动作般,不敢相信地缓缓扭过头去。
月色下,那衬衣上殷红一大片,鲜明而刺眼,提醒着今天某个人为了他而奋不顾身受到的伤害。
那一瞬,夜色里除了风声的呼啸,几乎没有任何声音,可江奇却觉得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巨锤,击中了谁心房里的巨鼓,他眼前一花,盛星河已经转身,猛地往院外冲去。
“你去哪!”
回答的声音几乎是低吼出来的,“医院!
!
!”
两人才从医院过来,又反转调头回去。
可赶到时,医院的输液室已经人去楼空,苍白的白炽光下,是一屋子空荡荡的座椅跟吊针架子,詹程程并不在。
值夜护士对两个一路跑得气喘吁吁的男人说:“你们来晚了,那小姑娘走了有一会了。”
她摇头同情,对詹程程印象很深,“那小姑娘左手的伤可不轻,划拉了好长的口子,包扎时血把绷带都染开了,我看着都疼,她硬是一声不吭,换了别人,估计是要疼哭了。
看这样子,肯定要打好几天消炎针,希望不要落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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