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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（第2页）

难不成还真让本宫一笔一笔的，查你的账目？我倒闲得没事做呢。

就算真有，原也不算什么。

奉旨抄家还准下头人顺手牵羊几个物件，虽说不合理法，到底也是人情世故，朝廷尚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何况本宫？&rdo;

容与一窒，直觉皇后的口齿愈发刻毒了，然而却也不想和她分辩，索性催眠似的安慰自己，只要沈徽信他，其余人怎么想，他都可以不在乎。

再看沈徽，却是老神在在，半晌都不说话，只微蹙了眉，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。

那目光不知为何，让他浑身一紧，阵阵局促感凛冽袭来‐‐质疑自己的人是他的妻子，容与不知道该不该反驳，且如今看来，他们夫妻能这么和睦，他是否不该让自己再度成为他们之间的芥蒂。

脑子里这样想着，人就不免惶惑地站在原地，无语缄默。

最终打破僵局的还是秦若臻，她仰首笑问，&ldo;厂臣手里拿的是什么？可是奏折么？&rdo;

容与这才记起那本韭花帖，当即也意识到，此刻绝非好时机献上这帖子，只得硬着头皮回话，&ldo;是臣日前刚得的，一副杨凝式的韭花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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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若臻眼睛一亮，挑眉道，&ldo;这是样好东西！

厂臣于书画是行家，想来错不了。

只是这韭花贴价钱不低吧，你是打哪儿收来的？&rdo;

容与抬眼望向沈徽，见他依然眉头微皱，侧头看着自己，好似也在等待他的回答。

片刻犹豫之后，容与觉得自己还是无法欺骗他，何况这种事也未必瞒得住，遂实话实说，将帖子来历告知，只是暂时隐去了孙传喜代为传递一事。

秦若臻像是漫不经心的一笑，&ldo;南京的人也求到你这儿了？这些人旁的不行，听风辨向最是拿手。

可见朝中人都觉得，你如今最得皇上信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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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边说，一边用手指敲着书案边缘，发出笃笃声响，那一下下的，好像每一记都敲打在容与心口，不由让人忐忑之余，更添烦闷。

少不得还要耐下性子，容与淡笑着解释，&ldo;外官们逢年过节，总是免不了要上京打点，这是官场旧俗，在其位者，鲜少有能不从众者。

臣以为也不能因此苛责钱之浩，至于其人政绩如何，还望皇上再仔细考察，若果真不堪大用，自然也不必再给他机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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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不然，能晓得送这等风雅之礼的人，怎么会不堪大用？&rdo;秦若臻略略提高声音，似在夸赞钱之浩，语气却难掩奚笑，&ldo;为官者，察言观色也是一等要务，人在千里之外，既能知晓厂臣你的喜好，也算是个精明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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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此已然无言以对，容与干脆垂目保持沉默。

半晌之后，听到沈徽轻声一笑，&ldo;他才回来，皇后就把人弄得这么紧张。

你也别只顾说话了，把那帖子拿来给朕瞧瞧。

&rdo;

容与依言奉上韭花贴。

沈徽唇角衔笑，看了一会儿才将帖子合上，抬首注视着他，眼里显出一抹他许久都不曾见过的疏离，&ldo;这是你要献给朕的？&rdo;

听容与说是，他便点头道，&ldo;朕收下了，你且去罢，等朕有事再唤你。

&rdo;

说话间，沈徽略一顾容与，眼波在他身上一转，又看向了别处，笑着安慰道，&ldo;放心，朕不会查你的账。

你为朕做了这么多事，就当朕赏赐你的，确也没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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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刹那，仿佛有重物击打在胸口，容与心神一乱，禁不住气血翻涌，脑中已是一片空白，更不想在这二人面前再做逗留，忙躬身匆匆行过礼，垂手退出了殿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