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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牙沉吟了片刻,他的目光同时看向了远方,顺着影所不时看向的方向,这一次却是格外的长久,终是缓缓开口道“那人与坤家渊源颇深,交集更是深厚,与你很有交集,特别是与少主有着不小的渊源,我说到此处,想来你应该猜出她是谁了吧。”
“能够让鬼狱的那几位有所忌惮,更是当着那几位的面前废掉了衰弱后的‘鬼手刀王’吴浩天全身的经脉,你可清楚,吴前辈与鬼狱的那几位可是当年江湖有赫赫凶名的七邪啊,几人的交情可见非凡,就是这样,那人当面废除了吴前辈另几人无可妄动,这样的人,在当今世上也没有几人,特别是,这个人还是我们同辈中人,你应该知道她是谁了吧。”
暗牙话毕,只是那双眼眸却是深深的望着影,不再言语。
影听完这些,依旧如常,显得很是冷漠平静,眸子直视暗牙,嘴角微微一撇,冷笑道“你说的此人,如果是她,我并不意外,与坤家有深厚渊源的人有很多,但与我很有交集的人,只有三人,也只有这三人有如此实力,第一人,如果他存活至今,自然有如此能力,可惜,他已战死沙场,‘战央’杨云飞。
而这第二人,便是败剑山庄出世之人剑无,不过他虽有能力,与我交集也深,但若要说去天牢救吴珺、柳夜莺二人,又废除吴前辈全身经脉的话,就不会是他,以他败剑山庄的荣耀,他没有任何理由去做,所以不是他!
而这最后一人,谁也无可捉摸她的心思,如果是她做出了这些事,我只会认为,她有去做的理由,所以我不意外,因为她不可捉摸,唐曦梦,这个人,没有人能够明白她在想什么,想去做什么,她的心思深邃而多变,因为她是女子,因为她来自唐门,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徒弟,唐门门主,曾经的天毒女,唐雨蝶的徒弟,所以,她做什么,做出什么,我都不会意外!
我一生都不可超越的人,就只有她,唐曦梦!”
暗牙听着影的自述话语,眉角不由得上扬,一脸讶然,不,应该是说震惊多过于惊讶,暗牙从没有想到,影会认输,说出一句一生也不可超越的话语,影心性淡薄冷漠,可以明确的说,她任何感情都始终如一,已是一种心守合一的境界,是一种极高的境界,这不是无情,也不是有情,她不是无情到没了喜怒哀乐,也不是有情到喜怒哀乐皆存的地步,就连暗牙自己都不是很明白这是一种什么境界,就好像所有的事情到了影的面前都是一样的表情,一样的心态,这样没有任何波动的心态,也不是冷漠,不是无情,因为暗牙能清晰的感受到影的情绪,只不过这所有的情绪似乎都是一样的平衡点,这样的境界,若以古人而言,只有两个字可以概括,那便是‘无为’之境!
何谓无为?
无所为之知所为,可称‘无为’之境。
与冷漠、漠然相近,很容易被混淆,而两种情况所表现出境界却截然不同,天差地别。
就是这样一个达到至高境界之人,却承认,她一生也无法超越的一人,唐曦梦。
再是想到影如今的实力,暗牙的脸色变了又变,眼眸之中满是凝重之色,凝视了影良久,终是沉声再道“既如此,那么唐曦梦接下来所做的一切,你都应该不会意外了,但是,我不得不说,因为这对于你我来说,对于坤家来说,很重要。”
暗牙深深吸了一口气,开口道“唐曦梦救走吴珺之时,我就在场,因为当时我曾接到家主的任务,要杀了吴珺,如果不是唐曦梦,或许当真就是我救走了吴珺,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到来被打破了,我没有动手,因为我并没有把握,但是吴珺是死是活,我总要向有一个交代,向家主,向他!”
暗牙将‘他’这个字说的很重,影也很清楚这个‘他’到底指的是谁,她只是在静静的听着暗牙后面所说的话语。
“我跟着唐曦梦,唐曦梦也并未阻止,只是带着吴珺出了天牢,出了城,吴珺看着我在跟着很是愤怒,因为我毕竟废了吴前辈的功力,我不知道唐曦梦对她说了什么,竟然并没有怪罪唐曦梦废掉吴前辈经脉的事情,脸上还是满是感谢。”
“后来,我明白了这是为什么,无心魂蛊在唐曦梦手中,吴前辈中的又是无心魂蛊之毒,如果以解毒之名废掉了吴前辈全身经脉,以那单纯的吴珺,定然是信的。”
暗牙说至此处停了下来,眼眸深邃,沉吟道“就这样唐曦梦带着吴珺出城走了大致两个时辰之时,一声惨叫突然响了起来,这个声音是吴珺发出的,在前方的他们两人突然之间停了下来,我赶了过去,可是一瞬间,却感到了极度的危机,那是几根极速旋转的银针,向着我面门而来,银针太快,我来不及躲闪,便伸手抽刀将那几根银针斩落,就是这把刀‘血村’。”
暗牙紧紧握着手中妖刀,眼眸之中出现了异样的光芒,继续而道“直到这时我才知道,为什么唐曦梦会被人冠以‘毒’这个字,我清楚的看到,当时我砍落直刺面门而来的银针之时,唐曦梦猛的推了吴珺一下,口中喊了一声‘小心’,而那些砍落的银针就几乎全部射向了吴珺,我知道这些被砍落的银针剩下的力量并不大,也不过是一些刺痛罢了,可是我却没想到的是,随着吴珺被那些银针刺中所发出来的叫声,我看到,从唐曦梦身上散发出来了一抹极其细小的气没入吴珺双腿之中,紧接着吴珺跌倒在地,双手茫茫伸向空中似是想要抓着什么,口中却是喊道‘我的眼睛,我的腿,我的眼睛,我的腿……’”
暗牙笑了,静静的笑了,这一笑,似乎是一种自嘲的笑意,他默默摇着头,又道“我终于明白了,唐曦梦为何让我一直跟着而不阻止,这是对我设下的局,可是我以为这便是结束之时,却只是个开始,只见唐曦梦的眸子闪过一抹光芒,猛然吐了一大口血来,我才看到她的身上也多出了几根被我斩落的银针,我知道,她是故意的,可是当时我脑中一直在徘徊的是‘她为什么要做那么复杂的事?’,以她的实力要杀吴珺轻而易举,就算是要杀我,以她的全力施为,我也未必能够幸免,后来我才明白过来,因为她的一句话!”
“你是坤天仇派来的吗?为什么要这么做?一定要吴珺死吗?”
暗牙轻轻笑着,只不过这声笑却是冷的,“这便是她说出的话,当时吴珺听到这句话时满脸的不可置信,口中不断的在重复着‘坤大哥不可能来杀我的,这不可能,不可能……’,而也就在此时,那里又多出了一个身影,不过是一个重伤之躯的身影,这个身影来至此处,手里拿着一束参,一个晶莹如玉蕴含着淡淡氤氲之气如竹柳般的参,那就是‘紫玉云竹参’,而这重伤之人,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,因为我听到了吴珺的一句话‘哥哥,是你吗?’,天罡正手吴凡。”
“吴凡见到妹妹这样,可想而知,当时的状态了,他将‘紫玉云竹参’交给了唐曦梦,拼着重伤的身躯也冲了过来,想要杀了我。”
暗牙停顿了一下,眼眸看着手中的妖刀,再道“那样状态的吴凡,我想要杀他轻而易举,可是唐曦梦插手了,我知道我已无力,注定被唐曦梦所算计,所以我退走了,就连我退走之时,她也不忘多说一句话来落实了那所谓我的罪证,哼,‘若不是我重伤之躯,又怎么可能让你伤了吴珺,你又怎么可能从我的手中逃走,你和你主子坤天仇等着,我伤好之后必报此仇!
’”
“这便是我临走之时,唐曦梦留下的最后一句话,我无力解释,只能眼睁睁的让唐曦梦诬陷与我。”
暗牙冷哼了一声,缓缓再道“我回来之后,细细回想这一切,这所有的经过,才发现,从一开始就被算计了,从我决定跟着她的那一刻开始。”
“吴珺的第一声惨叫,应该是唐曦梦以她独特的手法毁了吴珺的双眼,而正是因为那声惨叫引起了我的注意,应该说也引起了远处奔驰而来吴凡的注意,也正是因为这声惨叫,那一刻我没有发现吴凡,所以才被唐曦梦引入陷阱之中,银针的速度太快正值我奔向唐曦梦,我无法躲避,只有挥刀抵挡斩落,本来斩落的银针是不可能射中吴珺的,可正是因为吴珺双目被毁,唐曦梦看似保护吴珺的一声小心和推动,导致了吴珺被银针所刺,也正是那一时间唐曦梦发出了气毁掉了吴珺的双腿,那气的发出只有我看清了,也只有我看清了,因为,唐曦梦的身形挡住了奔袭而来吴凡的视线,从这一刻起我完完全全的落入了唐曦梦的陷阱之中,如坠深渊,而后的一切就理所应当的在发生,按照唐曦梦所想要的方向在发生,吴珺崩溃了,吴凡要杀我,而我的实力,吴凡也亲自感受到了,这样的话以‘重伤之躯’的唐曦梦也不可能拦下我的偷袭,这应该是吴凡最后的想法,所以唐曦梦唯一的破绽也没有了,把所有的一切罪责矛头全部指向了少主坤天仇。”
暗牙的眼眸之中变得复杂了许多,他长长出了一口气,道“这样他们就算真的找到了少主坤天仇,以他的性格,也不会去做什么解释的,至于唐曦梦为什么要这样去做,我当时很不明白,我只猜测,当时应该是存在交易,唐曦梦与吴凡之间的交易,交易的内容大概是,吴凡去昆仑取‘紫玉云竹参’来换取吴珺,只是以唐曦梦那不可揣摩的性子来看,她废掉了吴前辈的全身经脉,毁掉了吴珺的双目与双腿大概是以此来达到她心目中的平衡吧。”
听了这么长久话得影,此时却是突然开口道“你说的这些应该不是最终的目的,她最终的目的应该是别的,只是无法猜到,不过有一点可确定的是,这最终的目的一定与坤天仇有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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