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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疼么……”
问出这句话的时候,萧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声线里的颤抖。
“不疼的。”
乐宴平道,伸手轻轻覆上了萧策的手背。
如果可以的话,他其实更想转个身,好回抱住自己身后那个不安的人。
但无奈,萧策实在抱得太紧。
动弹不得的乐宴平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抱住人的胳膊,轻声哄道:“真的不疼。”
贤淳太后说让他好好睡一觉,乐宴平便真的只是好好睡了一觉。
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,这是太后对他最后的仁慈。
而在离开慈宁宫的时候,乐宴平心中甚至还松了口气。
因为至少这一次,他没有再拖累其他人。
这样就很好……
“好个屁!”
猝不其防的一声弄得乐宴平有些愣怔。
自相识以来,这还是他头一回听见萧策用这般的语气说话。
但萧策无法控制,在听见乐宴平用如此轻松的语气道出很好的时候,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底一阵抽抽地疼。
怎么可能会好呢?
当他跪在太后面前的时候;当他喝下那杯酒的时候;当他一个人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时候……
乐宴平才二十一岁,换到如今他甚至都还没大学毕业。
所以,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呢?他又怎么可能不想活。
他怎么就能那样如常地笑着,然后对着萧季渊说出那一声再见。
喜欢的人最终被自己的喜欢埋葬。
至此,萧策终于明白了帝王那一声声的对不起中,藏着的无法自抑的苦痛。
如果没有萧季渊……
他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事。
“可是萧策,喜欢没有错。”
乐宴平将脑袋靠在萧策的肩窝里轻柔地蹭了蹭,“无论怎么样,无论有没有萧季渊,如果太后想我死,那我终究是要死的。”
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,若是没有萧季渊的庇护,或许早在十岁那年,乐宴平就已经同絮可一样,成了一具无人再意的枯骨。
位高者不择手段,位低者苟延残喘。
就像贤淳太后。
她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乐宴平的答案,当她决定要召见乐宴平的那一刻,无论真假与否,她都没有打算让他活下去。
这不是谁的错,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哀。
在统治的强权之下,从未有谁真正拥有过自由。
乐宴平不曾畏惧过死亡,但他无法否认的是,他确实感觉到了难过。
“因为我忽然就意识到,太后说的是对的。”
“萧季渊,是真的喜欢我。”
没有感到欣喜,也没有觉着惊吓,在意识到这点那一瞬间乐宴平想了很多,但最后,他好像又什么都没有想。
“我不知道该做何反应,但有一件事我却是很清楚。”
“我是真的活不成了。”
那天晚上,乐宴平一个人坐在书房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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