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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皮灌了铅一样沉重,程思然试了好几次,才勉强把眼睛睁开。
空旷的墙面映入眼帘,淡淡的消毒水味随之冲进鼻腔。
医院吗?怎么来医院了。
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谁握着,她转了转眼珠,看到有些干枯的卷发,乱糟糟的堆在那人头上。
想到是阮曼,程思然心烦意乱地又闭上了眼,然而想到今天是周一,她不仅有课,而且要开会,好学生舔舔起皮的嘴唇,动了动右手,艰难地出声:“老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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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睡得浅,没等她叫第二声就懵懂地抬起了头,脸上还留着头发压出的印子,脸蛋红扑扑的,像颗熟透的苹果。
阮曼愣怔地盯了她有两三秒,连忙要去给她倒水,起的着急磕到了床边的支架,痛感在初睡醒时尤为剧烈,瞬间疼得她变了脸色。
程思然下意识想帮忙,但是嗓子像被刀片拉过一样,身体倦怠得胳膊都抬不起来,只能动动手指,动作小的微乎其微。
调好了水温,阮曼先是拿到自己嘴边试了试,才用瓶盖小心地往她嘴里小口地送水。
“好点了吗?”
她问得关切,显得有些温暖的笨拙。
程思然润了润喉咙,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。
单人病房里,沉默像融化的冰河。
她有了点力气,动了动位置,好死不死看到了另一张床上扔着的牛仔外套。
“麻烦您了。”
程思然撇开头,说的不卑不亢,“我自己能行,您回学校忙吧。”
您?
阮曼本来还踌躇的脸上顿时失了光彩,她抬起头,不可置信的盯住程思然,像是无法接受那个字是从好学生嘴里说出来的。
“您?”
她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。
看对方没有理她的意思,阮曼起身单腿跪在床上,掐着她的脸强硬地扭向自己,全然忘了手下是个还在打点滴的病号。
“然然,你什么意思。”
程思然脸色泛红,嘴唇干巴巴的,因为生病而显得干净的眼睛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倔强和抗拒。
“对不起…”
阮曼被那眼神烫了一下,说着放轻了力道,怜惜地摸起她的脸来,“弄疼了吗,对不起…”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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