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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（第2页）

陈府愁云惨淡，老爷昏迷不醒，夫人精神不正常，要不是少爷和姨娘撑着，这一家早就散了。

府里人心惶惶，不少下人都要请辞，薛姨娘拦都拦不住。

&ldo;这帮靠不住的家伙，&rdo;薛姨娘揉着太阳穴，&ldo;平日里府中也待他们不薄，现在正是用人之际，却纷纷推脱。

&rdo;

薛姨娘在对账，陈宁在一旁喝茶，听她抱怨，只是温良一笑，&ldo;姨娘只管放他们走就是了，既然养不熟，又何必多费口舌。

&rdo;

薛姨娘苦笑：&ldo;我知道，只是心里不甘罢了。

&rdo;

陈宁叹了一口气，把茶盏合上，放到一边，走到薛姨娘身后给她揉太阳穴。

&ldo;姨娘，你才要好好保重才行，我不通庶务，要是姨娘也倒了，我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。

&rdo;

薛姨娘享受着陈宁的按摩，对这个少爷是十分满意的。

陈道年的正室是张兰娘，薛姨娘早些年是张兰娘的通房大丫头，后来被抬作姨娘。

姨娘和夫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，反倒感情甚好，当年为了明志，薛姨娘自己服了绝育的药，以表明自己不会争夺正室的地位，也正是因为如此，老爷和夫人都对她爱护有加。

甚至这位少爷，虽然是夫人所出，却也和她极为亲近。

&ldo;姨娘，有件事情我想问一问……&rdo;

薛姨娘睁开眼睛，把陈宁的手拉住，道：&ldo;有什么想问的?&rdo;

如今老爷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，这个家还得陈宁来撑，陈宁想知道什么，薛姨娘都不会瞒他，毕竟这个家迟早都得是他做主。

陈宁在薛姨娘对面坐下，问道：&ldo;阿宁记得小时候，府中是不是还有一个姨娘?&rdo;

薛姨娘脸色一变，眉头深锁，目光定定地看着陈宁，道：&ldo;阿宁都想起来了?&rdo;

陈宁摇了摇头，&ldo;并没有完全想起来，只是最近经常梦到，有一点印象。

&rdo;

薛姨娘道：&ldo;这件事本不想对阿宁说，但是阿宁既然想起来，也不妨都告诉你，免得你心里不踏实。

&rdo;

&ldo;阿宁可还记得八岁那年忽然生了一场大病?&rdo;

陈宁点了点头，八岁那年，陈宁不知怎么生了一场大病，把脑子都烧糊涂了，等病好了，却把很多事情忘记了。

薛姨娘道：&ldo;阿宁其实不是生病，而是被人害了。

&rdo;

陈宁的眼睛猛地睁大，脑海里似乎有一段记忆随着薛姨娘的话逐渐解冻，汩汩流淌出来。

&ldo;以前家里除了我，还有一个马姨娘，马姨娘本来是家里的丫头，老爷有一次酒后乱性，使她怀了孩子，只是没有保住，孩子不小心流了。

只是从此以后，马姨娘的精神就不太正常，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阿宁。

&rdo;

&ldo;老爷和夫人怕出事，就把马姨娘锁在后院，不让她出来，只是即便这样，在你八岁那年，她还是跑了出来。

&rdo;

陈宁脑子里一片混沌，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冬天，那个一身缟素的女人疯了一样过来抱他，亲他，披头散发，眼睛都是红色的。

陈宁不停的扭动，挣扎，伸手抓破了那个女人的眼睛，被那个女人摔在地上。

&ldo;你不是我的孩子，我的孩子已经死了，我的孩子已经死了。

&rdo;

那个女人挣扎着，完全不顾一只不停流血的眼睛，把陈宁拖着朝后院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