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撄宁心里千百个念头跑马一样奔腾而过,嘴上却老实得很,只会干巴巴的保证道:“我一定不拖你后腿,一定听你的话。”
平日,她虽然对这黑芝麻汤圆的脑袋有那么一点点钦佩,但也只有一点点。
现下,晋王殿下在她撄小宁眼里简直伟岸无比,完全忘记了不久前他是如何欺负自己的。
奈何她奉承人的功夫实在不到家,酝酿了半天也只补上一句:“好人有好报,你肯定会有好报的。”
“好人”
宋谏之闻言却挑起了眉。
夸他是大好人,和他打过交道的人没有敢应和的,若是身边有旁人听见小蠢货说这话,恐怕要吓到大气都不敢喘一个。
他哼笑一声,伸出跟指头摁在撄宁额头上,嫌弃的将人推远了:“你说的话,本王还能信吗?”
这是拿她刚才耍赖的事来说笑话呢。
撄宁向来是个心宽的性子,情绪来的快去的越快,眼下被推开了也不恼,反而从善如流的松开手,认真道:“我说真的,那‘卖身契’是我不知事时被诓骗…被…被……”
她刚说到‘被诓骗’就感觉后脖颈一凉,身上被牙齿碾含过得地方也隐隐作痛,于是赶忙截住话头,试图找个体面的词儿。
这时候,撄宁才后悔自己当年没有好好听学,若是认真听了那什么四书五经,怎会像现在一样,连救个场都无比艰难。
她咬了下嘴唇,干脆把话头略过去:“反正是我不知事的时候写的,不能算。
但我方才说的绝对作数,我不反悔,你也不许反悔。”
撄宁不放心的给晋王殿下扔了个套圈,就差要跟他拉钩作保了。
宋谏之懒洋洋的睨她一眼,没戳穿她那点小心思。
“说吧,方才怎么了?”
“啊,”
经他提醒,撄宁才想起自己还没跟人道明原委,她忙不迭的摸索身上的信,这才发现,信就攥在自己手心,因为自己情绪激动的抱人,信早被揉成了一团,如今已然如酸菜一样的皱巴。
她试图将信展开,奈何,备受蹂躏的宣纸实在经受不起再一次的折腾,“呲”
一声裂开了道口子,她想换个方向试试,又是“呲”
一声,再试下去,只怕连“全尸”
都保不住了。
撄宁心虚的摸了摸鼻子,嘿嘿一笑,开口道:“我都看过了,我给你讲。”
晋王殿下自打瞧着她将那揉作一团酸菜的信纸拿出来,眉头抬起了就没有放下过,眼见她演杂耍似的转着圈出丑,还自以为不动声色的把手背过去藏起来。
他唇角不收控制的翘起来,眸中的笑意也愈发难以抑制。
她这样才对。
撒泼赖皮,嬉笑作怪。
方才那般的惆怅情绪不该出现在她脸上。
宋谏之下巴轻点,示意撄宁开口。
撄宁也没含糊,捡着重要的事件脉络一一讲明了,最后还不忘夹带两句私货:“我刚才是吓着了,一路上出了这么多事,我也知道案子难查。
但你看徐彦珩说的,好像不信任你一样,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!”
她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看向晋王殿下,嘴里还叽哩哇啦的补充道:“他也不想想,我们王爷如此聪慧绝顶,怎么会怕那等宵小之徒,必然能想到破局之法。”
宋谏之敛着眉眼,没有应答。
撄宁胸膛里揣了只兔子似的“砰砰”
直跳,她悄咪咪的蹭到宋谏之身边,那胳膊肘顶了顶他的腰,轻声问:“对吧?”
“不然?本王行事还要看旁人脸色?”
宋谏之尾音上调,依样还了她一个问句,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嚣张和狂妄。
撄宁小小的松了口气,伸出两个指头扯扯身边人的衣袖,小声道:“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?建昌那边肯定猜到我们是假冒的了,我倒不怕他们转移银两账簿,可难民们人多,转移起来太招眼,我怕他们会铤而走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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