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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叔也算是先生看着长大的,先生于他如师如父。
或许有时顾忌太多,反行错事。”
倾风见他兀自要往山下走,问:“那我现在要做什么?”
陈冀摆手道:“你自己去西北狱找个空地蹲着吧,我懒得送你过去。”
倾风惊道:“没人管我?”
陈冀指着自己气愤道:“你师父我都压在这里,何必再分出心神管你?你早点过去,别劳人催。”
倾风:“……”
这京城的刑妖司做事可真有意思。
院内春花无声飘落,黑云推风而走,阴沉了半日的天又泄出一道金光。
等人全部退去,原本清丽幽美的景致,也陷于萧索的岑寂。
白泽走出大门,站在回廊上看远处花影重叠。
不知去了哪里的林别叙这才出现,沿着长阶大步走来,近时抬手朝他一礼,笑着从他身边走过。
白泽问:“你不是不想管刑妖司的事?”
林别叙温声道:“我只说不管与我无关的事。”
他坐到屋外檐下摆着的棋盘边上,抬手抓起一把木盒里的黑子,黑色的棋子哗哗从他手心滚落,最后只剩一枚被他捏在指尖。
他扫了眼案上的残局,一手把玩着棋子,思忖着却没落子。
白泽问:“何故激她?”
“我只是不想她就这样离开。”
林别叙仰起头,看着白泽笑了一声,“您不必这样看我,我也不知她是不是剑主。
我只是在她身上看见了一份气机。”
白泽:“什么气机?”
“同您当初看见我时一样,一道杀机。
我也很好奇,人族如今还有何人能够杀我?”
林别叙指尖一松,棋子掉了回去。
他悠然笑道:“当日您不杀我,今日我也为您留这生机。”
白泽微微皱眉,眸光轻闪,面露沉思。
林别叙起身,宽长的衣袖拂乱了桌上的棋局,他直接从盘上拿起一子,递到白泽手里:“而今天机不可再窥,先生,希望您这次,不要赌错。”
说完再次躬身行礼,转身离开。
西北狱寥无人烟,路边也无标识,只有郁郁葱葱的草木与蜿蜒多岔的小道。
倾风在山里逛了两圈,险些迷路,才找到地方。
刑妖司掌刑的师叔已送来公文,讲明原委。
倾风报出自己姓名,核对无误,狱卒便提笔在纸上画勾,让她在外稍等。
年轻狱卒先进去巡视了一圈,将最靠近门口的那间干燥牢房清理出来,让倾风住在里面。
里头的小妖无聊得紧,难得来了个新客,还是个人,觉也不睡了,爬起来瞻仰风采。
于是倾风一过转角,就看见一排排脑袋从牢门的缝隙里伸出来,有些还变回了原型,姿态各异地朝入口方向挥动四肢。
尤其是她房间正对面关着的那只牛妖,眼睛睁得浑圆,瞳孔墨黑,被日光一反,比烛火还亮。
耳朵上一对金饰随着脑袋转动跟着轻晃,见倾风看向自己,扯起嘴角露出个阴恻恻的恐吓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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