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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上是说了小事不争,可也叮嘱了你我,大是大非上绝不让步。
宋人一再挑衅,你我忍让得够多了,再这么忍下去,宋人只会当我们好欺负,更加肆无忌惮。”
赵之杰淡淡一笑,道:“一味忍让,任由宋人得寸进尺,当然不行。”
顿了一下,慢慢说道,“宋人一向骨头软,尤其是他们的官员,还有他们的皇帝,好比是一只狗,你示之以弱,它便吠得厉害,你示之以强,它便夹起尾巴不敢妄动。
皇上叮嘱不争小事,大是大非绝不让步,便是此理。
方才赵师睪和韦应奎的脸色那么难看,对昨晚闯入驿馆抓人的事没有半句歉言,只怕还会揪住这桩命案不放。
这桩西湖沉尸案,我们若不插手,保不准宋人会做出什么大文章来。
你我出使临安,该屈则屈,当伸则伸。
我打算以金国使臣的身份,亲自来查此案。”
说到这里,他眉眼间英气毕露,“临安知府也好,司理参军也罢,都是酒囊饭袋之辈,至于那个宋慈,虽懂不少验尸之术,可年纪轻轻,我看也不足为虑。
我不但要亲查此案,还要查得大张旗鼓,查得尽人皆知,如此一来,这帮宋人官吏再想在这案子上动什么手脚,可就要掂量掂量了。
初十返程之前,我定要查出真凶,破了此案,当着全天下人的面,将这一干宋人官吏比下去,让他们无话可说。
如此你我既能一出胸中之气,又能不辱使命,灭他宋人气焰,彰我大金威严!”
第二章验不出致命伤的女尸
金国使团一行人离开后,宋慈站在长生房中,望着虫娘的尸体,脑中所想,全是尸体上验不出致命伤一事。
眼下能确定虫娘不是死于中毒,那凶手无论用何种手段杀害她,勒死也好,掐死也罢,或是重物击打、锐器捅刺,她身上总该留下致命伤才对。
验不出致命伤,只有两种可能,一种是致命伤位于极其隐秘之处,比如之前他提到的火烧钉颅案,是用烧过的铁钉钉入死者的头顶,因为伤口细小又没流血,且被发丛遮掩,所以不易验出;又比如致命伤位于谷道或阴门,一些验尸官羞于查验,没能验出来。
可是虫娘的发丛、谷道和阴门,他都仔细查验过,没有致命伤存在。
另一种可能,是尸体上原本有致命伤,只是被人为动了手脚。
他记得父亲宋巩就遇到过类似的案子,在广州增城有一方姓富绅,其子杀害了书院同学,又放火毁尸灭迹,验尸的仵作行人收受贿赂,故意掩盖焦尸身上的致命伤,想让富绅之子脱罪,幸得宋巩明察秋毫,最终才将富绅之子绳之以法。
想到这里,宋慈问道:“韦司理,除你之外,还有哪些人接触过虫娘的尸体?”
韦应奎应道:“没什么人接触过,就差役们搬运尸体时碰过。”
“金国使团的人有没有接触过?”
“没有,刚才金国二使来此,还是第一次见到虫娘的尸体。”
宋慈想了一想,道:“虫娘的尸体曾在城南义庄停放过,对吧?”
他记得之前刚到长生房时,赵师睪曾提及虫娘的尸体是从城南义庄运回府衙停放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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