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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留免先生气的发抖地站在那,有心想放两句狠话,可雒妃根本就不理会他,这样被人轻视到泥里的滋味,足以让人心里生出连绵不绝的蜜毒来。
免先生冷笑了声,一掀斗篷离去。
他却是不知雒妃回了帐篷,她一人坐在那,将免先生说过的话细细地想了好几遍,甚至他的声音,她都翻来覆去的回想。
她觉得自己一定认识免先生,不是这辈子,而是上一世,可上一世她没来廊城,也不认识婆食罗,就没有现在被掳至突厥的一遭,就连京城,嫁给秦寿后,也是没机会回去过。
是以,她定是在容州认识的免先生,而容州,能让她眼下记不清的,便都是无足轻重的一些人。
谁又想得到,当初无足轻重的,如今却至关重要。
她想了半个晚上也没想出所以然来,倒是让自个不痛快的头疼了,踩了踩又不舒坦的被褥子,雒妃恨透将她弄到这来的婆食罗,如若不然她还能在廊城受着宫娥的伺候,怎么日子也比这荒芜的草原好过。
“本王不曾想,公主半夜倒还有如此兴致。”
一声奚落蓦地出现在她帐中。
雒妃猛地睁大桃花眼,一个翻身,利落爬起来,就见暗处光影中,一身玄色紧身衣的秦寿走了出来。
他长发以哑色无光的墨玉束着,身形颀长,俊美无双的脸上不甚有表情,他的视线在那床褥子上转了圈才落回雒妃身上,分明充满嘲讽的意味。
雒妃一见他就来火气,她站起身,挺起胸膛,瞪着他,“哼,驸马若是来看本宫笑话的,转身出门,可以滚了!”
秦寿微微皱眉,他大晚上摸进来,都得不到点好听的话。
雒妃瞧着他眉心丹朱色,心里自然想现在就与他一道走人,可又拉不下那脸面来,一时僵在那,下不来台。
秦寿抿了抿嘴角,侧耳凝神,确定周围没旁的人,这才随意坐到一褥子上,不紧不慢的开口,“可知那免先生的身份?”
说到正事,雒妃抛开其他,将自己对免先生的猜测娓娓道来,末了又忍不住讥笑秦寿,“该不至于是驸马的仇家,一个没处理干净,连累到本宫?”
秦寿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,平平淡淡的道,“你我夫妻,何来连累一说。”
这会落难,他倒记起两人还是夫妻关系了。
雒妃撇嘴,不屑道,“本宫倒是早就后悔了,从前瞧上驸马皮相不错,可一成亲,方知不过也是红粉骷髅。”
她脸上浮起浅淡的自晒,眉目竟有说不出的悲凉与郁结,“下年回京,本宫会与皇帝哥哥说道清楚。”
秦寿目色一深,“说清楚什么?”
雒妃也没看他,只盯着自个的白嫩指尖,“自然是和离了,本宫不挡驸马的上好姻缘,驸马也别碍本宫逍遥快活。”
这话让秦寿忽的就想起暗卫白夜来,他杀心倏地一涨,但他脸上面无表情,只那双狭长的凤眼越发的深邃。
半晌,他薄唇轻吐,“好。”
雒妃瞟了他一眼,只见他脸沿冰冷,心头说不上来是何种滋味。
两人一时无言,雒妃有心想问,自个是不是可以回廊城了,但这样落脸面的话到底以她公主的身份说不出口。
好在秦寿似乎晓得她在想什么,便道,“公主还是在霜狼族委屈几日,廊城巡守大军开拔未到。”
雒妃一惊,“要打仗了?”
秦寿高深莫测地转头望着她,“婆食罗截了公主,这一场若不找回来,传出去,有碍大殷颜面,指不定日后东突也开始效仿,且……”
后一句话他没说出来,雒妃也未曾注意,她只拧着眉头,将婆食罗以人饲恶狼的事给说了,末了她恶心地很不文雅地吐了两口唾沫。
秦寿见她那有别于平时的优雅正经做派,倒是觉得新鲜。
“霜狼族,从前也不是这样,”
他轻声解释着,“也就是婆食罗才这样干,若不是他会使一些毒,西突那边早容不下他了。”
雒妃不意外秦寿晓得这些,她搓了搓手臂,“他的毒可都是有解药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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