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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桑紧张得收缩身体,贴墙而立,把自己压成一个扁片,竭力降低存在感。
她轻声对田螺姑娘道:“你不是饿了吗?快吃吧。”
快吃吧,别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。
她是鬼,又不是人,连魂魄都没凑全,干巴巴的,一点儿都不好吃。
田螺宝宝们蜂拥而上,把门边那个咸菜缸推倒,像潮水一样淹没了“父亲”
的身体。
可田螺姑娘没有进食。
她缓慢地爬到扶桑脚边,撑起上半身,在不停颤动的“雾气”
上嗅了又嗅,表情十分陶醉:“我刚才就闻到了,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……”
“真好闻啊,男人的味道……”
扶桑只猜对了一半。
田螺姑娘确实对她没兴趣。
但她也对腌制好的尸体兴致缺缺。
她更喜欢吃活人。
比如……谢承安。
……
谢承安站在鱼人幼童对面。
幼童的鱼唇越咧越大,托着鲜肉往他面前又递了递,热情地道:“吃呀,快吃呀。”
“……多谢。”
谢承安一边缓慢地往后退,一边礼貌地拒绝,“我不饿。”
幼童好像听不懂似的,追着他发问:“你为什么不吃?为什么不吃?”
它像人类孩子一样缺乏耐心,声调越来越高,面孔也变得狰狞起来,怒吼道:“这么好吃,他们都很喜欢吃,你为什么不吃!”
恶意扑面而来,逼得谢承安连连倒退,不得不打消察看船尾的念头。
就算扶桑真能找到活着的船工,有这叁个恶童拦路,他们也没办法开船。
谢承安赶在鱼人幼童彻底发狂之前,从袖中摸出火折子,轻轻一吹,举着明亮的火苗在它眼前晃了晃。
鱼类并不畏光,但光线的变化会让它们变得不安。
他趁着幼童愣神的工夫,快走几步,退回船舱。
距离谢承安和扶桑分头行动,最多只过了一刻钟。
可食肆内的情形再度发生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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