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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说睡觉,这又早了点儿,不合她的作息。
集团的司机开着车,从后视镜里,看见他靠在座椅上,深锁着眉,过段时间就看看手机,像在等谁的信儿。
司机问:“陈总,是直接送您回家吗?”
陈涣之搭膝坐着,淡淡应了声:“对。”
他想了想,还是打个电话给暨叔,确认下曲疏月的情况。
三声后,那边接起来:“涣之啊。”
陈涣之开了点窗,夹烟的手伸出窗外:“暨叔,您还没睡吧?”
“还没有。”
他又问:“大晚上的,你有什么事情吗?”
陈涣之哦了一声,姿态落拓的,掸动一下烟灰:“我想问问,你今天,有没有去接月月下班?”
当?曲疏月的面,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,不会错一个字。
反而?对着家里的长?辈,或者外人,称呼的要更亲近些?。
暨叔说:“回了,太太今晚加班,但九点钟就回家了,我送她到的楼下。”
陈涣之多?问了一句:“看见她上楼了没有?”
“上了。”
“好,打搅了。”
他挂断电话,把?没抽完的那截子烟,捻灭在烟灰缸。
曲疏月不是个爱外出的人,通常来讲,她下班到了家的话,没有突发状况不会出去。
那很可能?就是睡着了没听见。
陈涣之思及此,才暂略放了心。
车厢内安静,司机是全程听见的,他看他们陈工神情松散了些?,才开口笑道:“陈总对太太,真是扑心扑肺的,没话讲。”
这种程度,就叫做扑心扑肺吗?
真有所谓的一把?尺子来衡量的话,那顶多?也?只能?算夫妻间正常的关心。
他勾了勾唇,很不以为然的,清淡笑了下:“还好。”
从机场到东城区,开车要一个多?小时,将?近十二点,陈涣之才到家。
他尽量放轻了动作,关门时,沉重无声。
陈涣之换了鞋,行李箱就堆在门边没拿进来,是怕轮子太响。
他脱下西服外套,搭在了玄关处的低柜上,两根手指拧开领带。
稍稍往里走进几步,就看见侧卧着睡下的曲疏月,舒展的躺在沙发上。
她乌黑细长?的头发,蓬松柔软的堆叠在颈窝处,像匹黛色的锦缎。
大约刚洗过澡,身?上穿了条长?袖方领真丝睡裙,领口歪倒在一边,露出她里面白色的细长?肩带。
窗台外,夜色倾泻如墨,陈涣之站在地毯上,隔了一丈远的距离看她,犹疑着没有动。
看久了,站得?小腿隐隐发酸,料定曲疏月睡很熟,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,才敢上前。
陈涣之弯了弯腰,手从她膝下绕过去,把?人打横抱起来。
曲疏月的身?上,那股清清甜甜的翠叶香,随着她的体温覆上来。
他一双手不自觉收拢了,喉头细密的滚动两下,抱着她转了个身?。
睡得?正香的人,是在楼梯上醒过来的,陈涣之的手机忽然响了。
但他腾不出手去接这个不合时宜的电话。
只能?眼睁睁的,看着怀里的曲疏月,轻蹙了下眉之后,缓缓卷开了眼睫。
她第?一反应是惊讶,睡眼迷蒙的,连自家老公也?不认得?,还以为家里进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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