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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章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意气用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，最后吃亏的只有你自己。

小赵啊，君子报仇，十年不晚。

咱们的事业蒸蒸日上，让他们再气不过也没办法，就是对那些人最好的报复。”

杜誉盯着他，眼神平淡如水。

&esp;&esp;后来赵捷想，这话杜誉或许不止想对他说，也想对许多年前的自己说。

&esp;&esp;这事对当时的赵捷来说自然是万分的憋屈，可十年后的1997年，赵捷在医院里陪着杜誉的时候偶然提起，才知道原来当初在杜誉理性而冷静的态度之下，竟然藏着对他的感激和动容。

&esp;&esp;“你当时真是这么想的？”

赵捷惊喜地问：“你真的觉得很感谢我？”

&esp;&esp;杜誉笑着点头，攥住赵捷的手：“在我母亲和我师父过世之后，老齐年纪也大了，我只遇见过你一个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义无反顾地为我挺身而出、为我说话的人。”

&esp;&esp;赵捷鼻子有点儿酸，用开玩笑转移了话题：“原来你八十年代对我动心过那么多次，怎么当时什么都不跟我说？害得我一直患得患失。”

&esp;&esp;杜誉成功被他逗笑了。

&esp;&esp;可让赵捷更心酸的是，他知道杜誉嘴巴严，最藏得住话，若不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，即便已经是十几年后，杜誉也不会告诉他这些。

&esp;&esp;第二天中午回了家，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坐下，赵毅就一边换鞋一边语重心长地叮嘱：“你往后还是别跟杜誉走得太近。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？你师父当年和他那些事你不是不知道，你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尴尬。”

赵毅竭力按压住心里的愤恨：“我听说他把你师父生前出版的唯一一本书大刀阔斧地改了一遍，还在后记里感谢你的支持。

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，你自己想想，这像什么话？”

&esp;&esp;“爸，你以为他是在公报私仇吗？他不是那样的人！”

赵捷皱起眉：“内容我都看过，他说的都是对的。

我师父在唱法上确实有不合适的地方，格外费嗓子，若是不改，必然误人子弟。”

&esp;&esp;“误人子弟？我看他第一个耽误的就是你！”

赵毅气急了：“自从知道了他，你完全变了，变得任性又固执。

你以前是多么听话的一个好孩子。

要不是因为他，你不会放着学了好几年的老生这条稳妥的路子不走，非要去学小生，更不会干出这桩桩件件的糊涂事！”

&esp;&esp;赵捷难过地想：的确，因为听了他的录音，我才认识到了京剧小生唱腔的精妙，但是转去学小生的每一天，我都过得充实而幸福；他确实会因为先师的缘故对我存有先入为主的偏见，但即便在他情绪最差的时候，他也从没拒绝过在专业上对我进行教导与纠正。

&esp;&esp;诚然，人品与职业是两码事，我万万不敢混为一谈。

可他待我不错，常常替我着想，为人又是那般的博闻强识、重情重义，心地无私，从不看重身外之物。

对这样的一个人，我怎么能讨厌他、疏远他？

&esp;&esp;然而此刻在赵毅和李淑茵面前，这些话他说不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