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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下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,连玉姝也掌不住破涕而笑,程海摇头叹道:“你这孩子,嫁了人,反倒愈发孩气。”
又想到女儿这般的任性娇态,也只因她身侧之人的无限宠溺罢了,原本对周景宵这拐带爱女的女婿还有几分不满,此时却是越看越满意,越看越欣喜。
此处三人又还有多少天伦之乐暂且不表,且说蕊娘这边,因她与玉姝交情极好,玉姝出嫁那日,她亦是受邀至程府坐席,有幸观礼。
这桩婚事因举国轰动,京里的百姓谁人不关注?想那王府是何等高贵的门庭,摄政王妃又是何等尊荣,蕊娘却与这样的人物有来往,且还极为密切,那些有心人家自是闻风而动,想到蕊娘丧夫,便纷纷把主意打到了她的亲事上。
一时间,池家多了不少上门的官媒,来提亲的许多人家或是家资富饶,或是有田有地,甚至还有几个有官身的,看得池家左邻右舍都十分眼热。
如此一来,这蒋宏之母自然就着急起来。
虽说自家儿子的条件也不差,正经的七品把总,奈何偏是军士,如何与那些乡绅大户或秀才老爷比?
若要知难而退,偏又舍不得这难得的儿媳人选,便对休沐回家的儿子蒋宏道:“依我看,咱们也趁早请媒婆上门提亲才是。”
蒋宏原是个沉默寡言之人,想了片刻,方才闷闷道:“娘也说了,我原不出挑,如今有那么多的好人家都上她家提亲,以前还有七分把握能成,如今怕是连三分都没了。”
蒋母见他自己倒先泄了气,啐道:“我说你这傻小子呆,你还不认,那些人家虽看着光鲜,嘴上也说得天花乱坠,里头又有几个是真图她这个人,不是图她背后的摄政王府和秦家?”
“若是图人,早八百年前就来提亲了,不得等到现在。
这些事连我都能看清,烨小子他娘心里又怎会不明白?你瞧着,她一家都不会应!”
蒋宏道:“既如此,娘如何又催着我去提亲?”
蒋母恨铁不成钢:“若有哪家条件实在太好的呢?赶明儿来个国公爷,她是应还是不应?夜长梦多!”
蒋宏听了,这才点头:“娘说的是,我这就去请媒婆。”
方走了几步,蒋母又道:“且慢,”
沉吟片刻,道,“原没想着这般急,许多礼数都还没齐备,既要让人家知道咱们的诚意,在这上头就不能怠慢了。
且等几日,待色色备齐了,再请个大媒上门。”
一面说,又叮嘱儿子:“趁这几日你在家里,也跟她家多走动走动。
烨小子不是喜欢你吗?这就是咱们有,旁人却没有的好处了。”
一番话说得蒋宏心悦诚服,想到自己在军营时趁围猎打的许多皮子,原是留着给老娘过年穿的,特特捡了几件好的,请人硝制了,送到蕊娘家去。
一时来至相隔不远的池家,那看门的李老头一见是他,忙迎进来:“蒋把总来了?快请先坐坐,我进去通报一声。”
说话间,已将人迎至厅上,那李婶忙上来看茶,蒋宏四下一看,道:“怎么烨哥儿今日不在家?”
李婶笑道:“哥儿如今上学去了,说是什么郭先生的私塾,极有名的一个大儒呢!”
蒋宏听了,点一点头,也再无别话可述。
正自有些坐立难安,等了许久也不见蕊娘出来,一气将盏中的茶都喝干了,方听帘子一响,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进来:“劳累蒋把总久侯了。”
蒋宏见了,顿觉眼前一亮。
只见蕊娘此时不过是一件半新不旧的石榴红纱衫,杏色裙子,头簪一支鎏金嵌珠蝴蝶簪,那蝴蝶的尾须活灵活现,随着她走动间轻轻摇晃,一如她步步生莲的裙幅。
虽是一身家常打扮,但粉面含春,艳若桃李,真真是说不出的动人,看得蒋宏不知不觉就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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