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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啊,她该多难过啊!”
接着,她又联想到自己身上。
“当年,我的生母又是在什么情况下,丢弃我的?也是为了生儿子,被逼无奈吗?陈爸说,那天的雪真大。
那么冷的天,这是根本不想让我活呀?”
第二天中午,梧溪村的角角落落里,都在谈论着梅花的事。
说梅花被拉去了县城引产,还顺便给结扎了。
她的丈夫因为在乡里大闹了一场,也被拘留了。
三天后,梅花回到了村子,肚子瘪了,人也憔悴了。
后来,她丈夫也被放了出来。
还未出月子,夫妻俩就离开了村子。
再后来,他们把两个女儿也接走了。
从此,这一家人就像在村子里消失了一样。
雪秀特别反感人们说的那句话:好可惜,听说,打下来的是一个白胖胖的儿子。
怎么?难道打掉的是女儿,就不值得可惜吗?
周六下午没课,中午,姐妹俩去给陈爸他们送饭。
雪秀一并把棉鞋也带上了。
每年冬天,水根兄弟俩秋收一结束,就会陆续开始判塘挖藕。
用他们的话说,过年钱和来年的化肥,全靠这把铲子。
兰英有些担心水根的身体。
水根的理由是,这是手上的活,又不要胃出力?医生说了,保养胃,只要不吃生冷就行。
木根也答应兰英,凡重活,他会抑着大哥些。
而事实上,在挖藕这件事上,木根必须得有个帮手。
因为藕塘离家远,他们的中饭大多是送着吃。
平常由两妯娌轮流送,周末一般是雪秀姐妹一起送。
也没有保温盒,热好的饭拿搪瓷大碗装上,扣上一个大碗,用几层毛巾裹着放进篮子里。
为了能让他们吃上热饭,路上可不敢有任何耽搁。
藕塘就在去镇上的半道上,与大路只隔着一大片桔园。
雪秀要春秀陪自己一起去还鞋,春秀扭捏着不想去。
于是,春秀拎着篮子,跨田跨地送饭去,雪秀则骑着自行车往镇上走。
雪秀站在吴若飞的家门口,里面鸦没声息。
犹豫了好一会儿,才压着嗓子轻轻问:“有人吗?”
问第二遍的时候,一个熟悉的嗓音,从厨房里传来。
“谁啊?哦——是你!
快进来——”
雪秀站在厨房门口,若飞妈正坐在一个大石磨前磨豆子。
见到雪秀的那一刻,手上动作立即停了下来,握着勺子的手也停在半空中。
“他爸爸带着若飞姐弟去我大女儿家了,一个人在家,坐着也怪冷,所以先帮着磨一点。”
若飞妈就像对待一个熟人那样,冲雪秀絮叨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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