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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在皇后娘娘体恤下属,允臣入园搜查,戴罪立功。
臣亦不负众望,在层城观主屋的博山炉内发现了不洁之物。
想来定是有人事先安排好陷阱,再设计将太子和沈家三娘子一并引来,做出个‘捉奸在床’的假象,好构陷于太子。
眼下臣已将那顶博山炉带来,陛下只消派御医当堂查验一番,便可知太子清白!”
此言一出,满殿秋派官员脸上皆罩满寒霜。
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,太子行事有多谨慎?没人比他们更清楚。
昨日宫宴漏洞百出的局,哪怕他们并不在现场,也能猜到,定不是萧意卿所为。
十有八九,是那位晏清郡主动的手脚。
虽不知她为何突然性情大变,但此事于他们秋派而言,可谓千载难逢的良机,他们怎肯错过?
拼着被陛下责备,他们也要撕下东宫一层皮。
人证、物证……凡是他们能搜罗到的、对太子有利的证据,他们都已倾尽所能毁去,就为了今日早朝能一击即中。
怎奈百密一疏,还是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,若是真叫荀派证明太子是被人陷害,别说晏清郡主难逃一劫,他们这些帮忙说话的也要跟着遭殃!
有几个意志不坚的,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在证据拿出来之前,先给自己安个台阶,好方便一会儿能全身而退。
然荀派官员压根不给他们机会,一径怂恿天禧帝快快宣证据上堂,还叫嚣着要将这些参与构陷太子的人,统统杖责二十大板,好彰显天家威仪,看谁以后还敢妄议储君。
天禧帝无可无不可地命人去传证据。
很快便有小内侍捧着一个盖有朱绸的漆盘,哈腰入殿。
朱绸底下高高隆起,正是一个博山炉的大小。
一众秋派官员越发咬牙。
山羊胡子得意洋洋地站到漆盘旁边,抬手抓住朱绸,揭开前,还讥诮地睨了眼吴兴王。
然下一刻揭开绸布,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什么雕满仙山云海的博山炉,而是一顶佛前供奉香火的寻常青铜小炉,寺庙里随处可见。
此刻炉子里还盛满了水,波光粼粼,正好将山羊胡子青白交加的脸色倒映个完全。
“啊!
这、这这……”
山羊胡子像一头被砍了尾巴的豪猪,飞扑上前抱住香炉上瞧下瞧,险些撞翻端漆盘的小内侍。
其余荀派官员也似一瞬被人割去舌头,“呀呀”
憋不出一个字。
“王爱卿这是怎么回事?”
天禧帝沉下脸,语气明显不善。
山羊胡子慌忙跪下来请罪,很想解释点什么,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能不住磕头道:“臣无能,臣该死……”
吴兴王幸灾乐祸地拍手大笑,“王大人这戏法变得可真是精彩,鎏金的香炉子都能变成青铜的,改日国帑要是亏空,还要请王大人多多施展功力,为咱们大乾广进财帛啊!
哈哈哈……”
山羊胡子磨着槽牙,恨不能拿目光戳死他,眼珠子一转,又厉声质问:“下官从未提及那顶博山炉是何材质,王爷又是如何得知它是鎏金的?莫非是你派人调的包?!”
“冤枉啊!
本王什么阅历,哪里调包得了王大人手里的证物?不过是帮忙保管一二罢了。”
“那还不是调包?!”
“当然不是!”
吴兴王理直气壮,“东西又不在本王手上,如何能叫‘调包’?再说了,就算东西当真在本王手里,那也是本王在为朝廷办事,朝廷的事,能算‘调包’吗?那叫‘代管’,‘代管’。”
山羊胡子气得眉毛胡子乱飘,抖着指头道:“好好好,代管,代管!
那敢问王爷又将此物‘代管’到了何处?这么重要的证物,你招呼都不打一声,就直接插手‘代管’了,难道不需要给一个解释?”
吴兴王白眼翻上天,“自然是有说法的,本王又不是王大人你,拿个鸡毛就敢当令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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