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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离婚证（第2页）

周越微张着嘴，吐出一口烟，薄薄一层白烟下掩着情绪浓厚：“凑合着过呗？”

林泽城安慰他：“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嘛，日子总归是要过的。”

这安慰实在是蹩脚。

周越心口窝着一股无名火，压也压不下去，手指夹着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碾碎：“就他妈王成烨那种烂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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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泽城倒是微愣，周越素来脾气好，文质彬彬的，也不怎么讲脏话，能把周越都逼到爆出粗口来，可见他是真的有气。

他气她回回忍让，气她迷途不知返，气她不爱惜自己，气她聪明一世，却在这个坑里摔了个大糊涂。

想着又一阵烦躁，周越下意识手指一夹想去找烟，听到旁边有人在叫自己名字，才堪堪回过神来。

凉风徐徐的夜里，一片安静的校园，身后是花坛和路灯，眼前是偌大的剧组设备。

导演在周越旁边坐着，正叫着他的名字，问他高中里有没有早恋。

导演大学毕业也还没几年，整个团队都是年轻人，大家谈起天来也是没上没下荤素不忌的。

周越摇了摇头，一群人“切”

了一声，只听见一个场务小哥说：“我不信。”

场务小哥白天刚客串了群演，眼下也穿着和周越一样的校服，活脱脱一个卖家秀和一个买家秀。

导演倒是被勾起了回忆，他望着天上月色：“我上高中那会啊，喜欢隔壁班的班花，结果刚喜欢上没几天就发现人家有对象了。

我啊，就盼着他们有一天能分手，分手了我就可以趁虚而入了。”

说罢叹了口气，“可是他妈的都10年了还不分手！”

导演无语望天。

场务小哥啧啧称赞：“还挺持久。”

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，导演也被逗笑。

又不知谁说了句“挖墙脚呗”

。

导演换了个方向侧过来坐，一条腿曲起放在花坛上：“不不不，这不道德。”

导演手往花坛里一伸，薅了把麦冬草抓在手里把玩，“再说了，天涯何处无芳草。

对吧周越？”

周越突然被cue到，只好附和着笑了笑，心口又是一阵莫名情绪。

说者无心，听者有意。

导演站了起来，拍拍手里的灰尘，说开工开工。

一群人又热热闹闹忙络起来。

就在这时，夜灯下一个人缓缓走近。

周越才刚站起来，跟着拍了拍裤子上的灰，正准备往镜头前走去，一个转身抬头，视线就直愣愣定在那里了。

姜唯穿着一件白色羽绒衣站在路灯下，朝一众人挥了挥手。

导演第一个反应过来：“欢迎欢迎，咱们的学姐来了。”

剧组里一干大老爷们看见姜唯竟有些不好意思，腼腆地打了个招呼。

赵允珂本来一个人在别处看本子，听说姜唯来了也马上小跑过来，跟见了亲人似的直直就迎了上去。

那人一身雪白立于如水的灯光下，裹了条厚厚围巾，披散着长发，跟面前赵允珂说了几句话，然后就转过头来，笑意盈盈的，半空中和周越的目光猝不及防撞上。

然后是周越先挪开了视线。

今天还剩下最后一场戏，姜唯走到导演旁边看监视器，画面靠右的地方，一高一矮两个人，一前一后错落站着，周越在前面走，赵允珂隔着两米距离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，他迈左腿她也跟着迈左腿，他伸右腿她也依样画葫芦。

教学楼沉默着隐在背景里。

单薄路灯撒下的清辉，像网像纱一样，罩着两个人，又在地上拉出平行两道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