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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身边那两个婢女,一个叫蕙姑,一个叫柔罗的,就一并殉了你吧。
这会儿时辰不早了,映氏。”
崔太妃施舍般地摆了摆手,“你自去吧。”
深夜的寒气,一缕一缕缠上映雪慈的眉梢。
她浑身僵硬地坐在百灵台前,缎鞋里裹着的纤小双脚像冻地失去了知觉。
崔太妃在说什么?
她要她,殉慕容恪。
为慕容恪去死。
可凭什么?
不是她要嫁给慕容恪的。
不是她害死慕容恪的。
她凭什么要殉慕容恪?
折磨她两年仍觉不够,如今,连让她苟延残喘都不肯了吗?
等了片刻,等不到映雪慈动作的崔太妃,狠狠夹紧眉头,“为何还不动?”
映雪慈纤丽的身影微微一颤,将手中的弹指醉,放回了桌上。
她站了起来,理了理微乱的云鬓,低头用手背慢慢地抚去了脸颊上的泪珠。
做完这一切,方才抬眸看向崔太妃,“我不会喝的。”
崔太妃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去,“你不喝?”
她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,缓缓点头笑道:“我还以为你是个性子烈的,想不到还是个贪生怕死之人,我再问你一遍,你喝不喝?”
映雪慈声音低弱却坚定,“我为什么要喝?”
她仰起头,一字一句地道:“无论是作为礼王妃,还是慕容恪的妻子,我从未有逾矩出格、恃强凌弱之态,无不孝、淫、妒、病、窃之举,仅是无子。”
她不知想到了什么,唇边浮现出冰凉的弧度,“仅是无子而已,两年无所出,难道就真的只是我的过错,太妃娘娘就不曾想过,您的儿子……”
“你大胆!”
崔太妃气得浑身发抖,她瞪大了眼睛,怨愤的呵斥道:“你怎么敢这么说恪儿?我看你真是疯了,来人,来人,绫波——”
她想唤人进来按住映雪慈,今日这酒,她不喝也得喝。
却见映雪慈美目冰冷地望着她。
口中说出的话,让她喉咙里的话语逐渐哑灭,只能撑大眼睛,粗喘着看着她。
“后日便是天贶节,太妃要我现在死,是想在后日的法会上大出风头吗?阿姐不是会善罢甘休之人,我若死地蹊跷,她第一个就会察觉出来,到时候,太妃又打算如何收场?”
天贶节乃是太祖所定。
太祖崇尚佛法,梦见天神赐书,从此海晏河清,大魏歌舞升平,便觉是上天赐福梦予他。
便将这一日定做了天贶节,九州四海内修建大小庙宇三千座,供奉神明。
每到这个时候,便大赦天下,不许杀生,不闻丧事。
一直流传至今。
宫中为了后日天贶节的法会,早早请来名扬天下的佛门大师惠能,和一众弟子入宫布置。
这阵子宫中始终食素,便是有奴才犯了杀头的大错,也是关进司狱,等过了这半个月方能打杀。
违者,等同大不敬。
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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