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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赵一蒙自己的感受。
赵一如点点头:
“我记得以前,对自己没什么信心,小事上随人安排,大事才反应过来拒绝,结果总是伤害别人”
。
那个时候,她对自己的能力和边界都不确定,一切凭借本能,觉得不舒服了就奋起反抗,无知无畏。
“现在我以为长大了,对人对事有了自己的看法和规则,明明应该可以守护好边界的,可是为什么生气归生气,人却变得这么软弱、这么想对他让步”
。
如果让她选择,她宁愿做回那个不成熟的自己,对小事宽容,对大事分明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在小事情上死守不放、又在大事上底线败退。
“嗯…你这么想也没错”
,赵一蒙细细对照了年轻时的自己,“但我是觉得呢,你现在的状态,才是长大的常态”
。
人想要是非分明是很容易的,只要足够不在乎,什么事、什么人都可以翻个底朝天。
反倒是随着年岁增长,会有割舍不下的东西,需要在“解恨”
和“放过”
之间求得平衡。
“那姐姐你是怎么平衡的?”
“尽量追随你最想要的东西吧”
,但她知道,人年轻的时候,最想要的东西也不是恒定的。
尽量追随自己最想要的东西——这和柳条说过的话何曾相似。
但是每一次,在毘沙门、在缅甸、在这里,她确定自己想要的东西时,似乎都晚了一步。
之所以不时回想和赵一蒙的对话,是因为她在一个月前,寄出了一封信。
他们分居快一年了,按照澳洲习俗,到了可以签离婚协议的时候。
信的内容非常简单。
笃安,
夏安。
如有可能,请来洛恩一叙。
一如
她没有多问,也没有多说,一切交给他来回应。
这是一封平信,这会儿应该到东洲了。
她没有留下具体的地址,只是给他一张照片。
她住在海边的一条小街上,屋前有一棵巨大的金合欢。
冬天金黄的花朵盛放,他不可能错过。
如果不方便、不愿意来都没关系,不需要回信。
他还会不会来?她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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