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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夏低头抿了口。
刘晓玲在一旁笑说:“不过可别喝多,回头晚上睡不着。”
这两天大家渐渐熟悉了些,坐在高夏对面的老师问她:“高老师成家没,你调来南封这儿,家里人支持吗?”
高夏年纪不算小,翻过年都二十九,她闻言微怔,又低头喝了口茶笑了一下:“还没呢,家里不反对。”
“现在年轻人不像我们那时候,都不急……有男朋友吗,没有让刘姐给你介绍个,她认识的年轻小伙子多。”
她顺着对方话回了两句,刚喝了一杯茶,菜还没上桌,高夏的感情状况已经让人摸清楚了。
“你这么一说,我倒想起来,南封中学里那个谁,教初二物理,我家老钱带着的,不也是从市里过来的么,回头我给你们牵个线。”
高夏面上含笑听着没吭声。
饭店就在学校对面,吃完饭,高夏跟几人在附近散了会儿步。
村子尚未开发完,这里的游人并不多。
傍晚炊烟升起,空气中弥漫着柴火清香,青砖灰瓦,弯弯曲曲的石板路延伸至村里。
年迈的阿婆躺在摇椅上,身上搁了台老式的收音机,机子浅吟低唱着婉转曲调。
村口戴着副黑色防风耳罩的中年男人正在写生,高夏探头看过去,画纸上灰蒙蒙,看样子是刚上了个色。
“在这地方呆久了,到别的地方总觉得不适应,太闹。”
不知道谁感慨了句。
其余几个老师纷纷附和。
高夏对于这份安静完全没法感同身受,在她上高中之前,一直生活在西平机务段的铁路大院。
机务段负责火车头的存放、修理,铁路大院几平方公里的地方,几乎涵盖了所有生活所需的配套设施,有学校、医院、商店、电影院、体育馆等,甚至还有个小型的冰棒厂。
大院就在铁路沿线,轰隆的火车呼啸而过,无论大人还是孩子,早听惯了哐当哐当的声音。
大家来自五湖四海,投身铁路事业中,大部分都不会西平市当地方言,互相沟通全靠带着口音的普通话。
高夏记得住在她家楼下的阿姨,那嗓门就不小,时常半夜都能听到她在家中说话。
学校给高夏安排的宿舍是单人间,地方不大,只能放得下一张床和书桌,但是整体条件不错,配了空调和独立卫生间。
她收拾好东西已准备上床睡了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喝多茶,翻来覆去睡不着,她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,迷糊间又想起上午在学生名册上见过的名字。
高夏爬起身打开电脑,文件翻到四年三班的联系簿,班上叫做程晗的男生,父亲那栏赫然写着:程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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