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脸色很快恢复如常,解琴朝程主事点头道:“妾身知晓了。”
周钧稍作思考,低声说道:“某不过一书令史,所事不过案牍,北里诸事又不熟,怕是手生眼拙。”
程主事摇头道:“衡才无需自谦,那流外铨的吏部评语,某看过,皆言善。”
“某年事高矣,尚书省至平康坊这么些路,都要寻车舆代步,这北里之事,倒是想理也理不动了。”
“至于诸事不熟,衡才且看,解琴于此,她对北里上下熟稔于心,正是好手。”
周钧听程主事说完这些,心中隐隐约约想到一事,庞公和殷大荣将自己推保进了都官司,怕是接手北里事务,也是他们的安排之一。
不然,也决计不会上任的第一天,一曹主官就将北里之事,委托给一新判书令史来负责。
想到这里,周钧也不再推脱,只是站起身,躬身行礼道:“既然程主事这般说了,某自当尽心尽力,谐清北里诸事。”
程主事摸着胡子,笑了笑,话语中既有欣慰,也有不舍:“二郎年少俊才,绝非俗凡,这北里三曲且上心照护,若有不谙,尽可来问。”
解琴也站起身来,朝程主事说道:“司官新任,妾身这就去寻另四位都知,教她们来拜。”
程主事捧起香荼吃了一口,点头笑道:“去吧,某和衡才且等在这里。”
见解琴走出门外,周钧朝程主事拱手问道:“北里三曲有五位都知?不知官身落于何处?”
程主事放下瓷杯,开口说道:“都知一职,本来自教坊。
教坊有义,咸通中,俳优恃恩,咸为都知。”
“但这北里,可不是教坊,此处乃是街曲私坊,哪来的官身一说。”
“北里都知,不过是一声雅称,并无官身。”
“北里诸妓选出那才色双绝之女,推为首人,每逢出官使,俾追召匀齐。”
“平日里,府司教坊的诸多事务,推将下去,也都要借着这些首人来教。”
“久而久之,这首人便有了个雅称,名为都知。”
周钧听了点点头,原来北里都知,只是诸妓推举出的首人,并非是官身。
程主事继续说道:“北里三曲,都知有五,中曲有二,南曲有二,北曲有一。”
“五位都知,皆是艳绝多才,衡才莫看她们是女子,便存了轻视的心思。”
“能被北里诸妓推举为都知,自是有过人之处。”
周钧听了,点头称是。
二人就这样就着香荼,边吃边说着话。
中间,有妇人加了两遍荼,待加第三遍时,大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。
周钧抬头看去,只见门外走来了四位妙龄女子,皆是绝色,衣着举止却各有不同。
四女来到程主事的面前,纷纷行了万福。
程主事饮尽杯中香荼,朝四女看去,皱眉问道:“柳小仙呢?”
解琴回道:“柳都知接了牒,去了礼泉坊,恰巧不在。”
程主事皱眉道:“不等她了,尔等转告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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