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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着佩佩跟爷爷的笑脸,我突然觉着什么都不重要了,重要的,只是现在。”
韩青沙哑的嗓音放轻,竟透出几分宁和:“薛十七,我的心结好像解开了,过去的那些苦痛,也许是时候该放下,我该记得现在佩佩跟爷爷的笑脸。
我特意来了这里,想告诉阿爹阿嬷他们,我怕他们会不原谅我,但方才我对着火的时候,我忽然感觉他们就在身旁,他们应该也跟我一样……”
说到这里,竹林里吹过一阵夜风,火势本已经小了些的火堆忽然暴亮,一些燃烧的灰烬带着点点的光芒直卷而起,如一阵小小飓风,竟向着夜空之上冲去!
豆子睁大眼睛盯着那团冲天而起的星芒似的火烬,“呜呜”
地叫了两声。
它猛地站起来,伸长脖子,仿佛是狼一样:“呜……”
长啸一声,竟仿佛送别!
薛放看看豆子,又看看韩青,再看向那消失于天际的火光之烬。
他叹了口气:“就算现在真的有鬼出现在我面前,我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的。”
说到这里,他心头一痛:“要真的有鬼,倒也是好了。”
低沉的声音,藏着的隐痛,岂能瞒过韩青,他望了望薛放:“你指的是谁?”
薛放语塞:“我随口说的。”
韩青道:“我听闻,跟随你身边的那位杨先生,在笏山那边……”
“别说了!”
没等他说完,薛放有点粗暴地打断了。
他连听都不愿听。
可他忘了韩青原本就是个愿意跟他对着干的人。
韩青偏偏要继续说:“他是怎么
死的?”
薛放啧了声,抬头瞪他:“今儿大喜的日子,你管好你的嘴行不行?”
韩青道:“有些事,不提不等于没发生过。”
薛放把手中拎着的木条子往火里一扔:“你是不是找打?”
韩青将有些散开的木柴往中间堆了堆,让火光更亮了几分:“我可不想跟你打,今儿好日子,本来该找人喝酒的。”
“你还知道。”
薛放嘀咕,他说着,探手进自己的搭帕,掏摸了会儿,竟拿出了颇大的一个酒葫芦。
韩青早留意到他背着的那搭帕,只是没言语。
此时不由更多看了两眼。
薛放晃了晃酒葫芦,把塞子拔了:“我本来想一醉方休,但偏偏有人说叫我少喝酒,哼……若真想管住我,那就来管啊……”
他抬头看了看夜空,仿佛想从哪里看到杨仪的鬼,然后一仰头喝了口,递给韩青:“便宜你了。”
韩青接了过来,咕咚咕咚喝了几口:“你是要回京城吗?”
薛放道:“唔。
老头子病了,先前来信说,我只不信,且谁管他们……这次又说……反正这儿也没我立足之地了,回去就回去吧。”
韩青笑:“是没有你立足之地了呢,还是没有可恋之人了。”
“你又在狗叫什么?”
薛放横他一眼:“把酒还给我……给豆子喝也比给你强。”
韩青哪里肯把葫芦给他,只道:“我的意思是,我留在此处徘徊,只因佩佩跟爷爷在,只是今日后,我是要离开了……”
“哦,你要去哪儿?”
“总之不能再呆在羁縻州,我不想给将军惹麻烦。”
薛放道:“去中原?京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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