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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钟沮丧地摇头道:“天晓得!
我等小民又岂敢在县里惹麻烦?昨夜我带着阿树住在城北的女娲庙里,并没去过别处,岂料半夜却有几个公人忽然闯了进来,硬是将他带走了!”
“钟伯,你先别急,可记得那些公人抓阿树时说过什么?”
“只道是阿树昨夜杀了人......”
“那个钟伯,我恐怕帮不上什么,我先行一步。”
张辰拔腿便要走,敢问初来乍到谁敢自找麻烦,县城这种地方水太深。
“阿树昨夜就在我身旁,断断不是他啊!”
老钟一听立马急了,死死地拽住张辰的手臂哀求道:“三郎!
三郎!
看咱们两家相善的份上,求你帮我一回罢!
这回定是县衙抓错了!
村里谁人不知阿树自小丢了魂儿,我哪敢放他独自待着?只得时刻紧在身旁!”
张辰无奈地回道:“钟伯,我不是不帮你!
做押司的是我四舅,并不是我,我也得指着我四舅吃饭啊!
对了,你来此之前,去县衙问过了么?”
老钟的脸上尽是疲惫,咬牙只道:“若不是被打出来好几回,我也不敢前来叨扰你......”
眼看着老钟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张辰深深地皱着眉,其实他也不相信那整天憨笑着的、喜欢与柳娘虎子嬉闹的痴傻少年会杀人。
蓦然又回想起了当初家中接连办丧事时,每次都是老钟拉着阿树不辞辛劳,赶着驴车从城里帮忙拉来棺椁......
想到此处,张辰终究是点了头:“罢了!
我最多帮你问问便是,这些钱你拿回去罢。
另外钟伯,我得跟你说一声,若是真出了人命,此事恐怕不会太简单,我四舅纵是押司也不敢轻易放人。”
猛然间,老钟双眼放光,仿佛攥住了希望似的,紧紧握住了张辰的手:“不,这钱三郎你收着,给公家做事总要些钱打点!
只求你愿意帮我开口问问,我便万分感激了!
阿树他虽然是我捡来的,但也是我亲手拉扯大的!
纵是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......
这几日我便住在城北的女娲寺,但有阿树的消息,还求三郎及时告与我知!”
说罢老钟便径直匆匆离去,待张辰回过神来,屋里除了自己,目光落在地上那条破旧却鼓囊的褡裢。
它静静地躺在地上,就如当年被遗弃在村口的装着阿树的那块襁褓。
张辰默默地蹲下身,用手轻轻抚摸着褡裢的质地,粗糙而坚韧,尽是年岁与汗水的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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