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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落寞的谢场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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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小软从没有想过妈妈的离开会这么冷清，没有遗体告别会，连去火葬场也只要姥姥陪着，女儿都没有在身边。

她的内心充满了愤怒，这种愤怒是对自己的无能，对父亲的薄情，她一把将手腕上的针管拔掉，血顺着手腕留了一些下来，苏小软丝毫不觉得疼痛，这点疼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。

而苏明远看见也只是淡淡地皱了一下眉，甚至没有多余问一句就率先往外走了。

父女俩沉默地结了账，开车去了殡仪馆。

姥姥正坐在殡仪馆前，显然已经哭过了，现在如同一个没有生气的破玩偶，一动不动地沉默坐着。

若说在这个世界上有谁比苏小软更爱妈妈，那一定是姥姥了。

苏小软觉得妈妈的离开如同天崩地裂，那姥姥呢？她可能会觉得比天崩地裂更毁灭吧。

苏小软上前抱住她，悲伤再也压抑不住，祖孙两个不顾忌形象地嚎啕痛哭起来，哭当然是软弱的表现，可是现在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。

她们唯有这种情感上的共鸣能够给予彼此安慰。

苏明远到殡仪馆里把费用交了，字签了，就出来了。

苏小软问道：“我妈的骨灰呢？”

苏明远回答道：“两天以后来领。”

苏小软问道：“那领了以后放哪里？你不给她买个墓地吗？”

苏明远厌烦地看了一眼苏小软说：“这是我的事吗？你怎么那么会推卸责任呢？她是你妈，给她尽孝是你的责任，你知道吗？给她买墓地也是你自己的事，她不是给你私房钱了吗？你可以给她买一块，也可以先把她寄存在殡仪馆的骨灰安放堂里，将来你上班赚了钱，给她买一块，把她迁移过去就行。”

姥姥恨恨地说：“她跟你受了一辈子苦，临死你连块墓地都不舍得给她吗？这块墓地也是给你自己留的，难道将来你不和她合葬吗？”

苏明远一听这话满脸怒气：“妈，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，我可不是短命鬼，我的命还长着呢。

况且，我将来可不会跟她合葬，我马上和李若结婚了，将来我们有了儿子，我们儿子还能跑来给你女儿上坟不成？我啊，肯定会和李若白头偕老，最后葬在一块的。”

苏明远说完正打算去取车，突然转身又对姥姥说：“哦，对了，以前你住我家没有问题，我也算是孝顺的女婿了，可是现在我要结婚了，你在住这里不合适了，你收拾一下，让苏小软趁着没开学呢把你送回老家吧。”

姥姥气得说不出话来，苏小软又怒又急，妈妈刚走，姥姥也要被赶走了吗？姥姥为了让妈妈安心工作，一直在家里照顾苏小软，是除了妈妈以外最亲的人了。

苏小软喊道：“好，你觉得我们碍事，对吗？我们走，我们俩一起搬走，我们全都给你腾地方，让你娶新老婆。”

苏明远毫不在意：“你爱搬到哪里就搬到哪里去吧，不要用这个威胁我。

你要记住，今后你并不是我唯一的孩子了，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。”

苏明远开了车过来，姥姥似乎一下子受了太多打击，走路的时候都摇摇晃晃起来，苏小软赶紧扶着她，通过胳膊能感觉到姥姥身体些微的颤抖。

姥姥一直不知道母亲得癌症的事情，母亲想尽办法瞒着她，这次病危接受治疗的时候，还把姥姥送回了老家，说让她住几天就接回来。

没想到医生刚知会了母亲的大致死亡时间，苏明远就赶紧把岳母给接回来了，等着跟她彻底断绝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