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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婉还是和张红英一起,上面是高秀兰和张芸,下面则是陆长发家的简招弟带着儿媳妇陈秀萍。
陈秀萍和胡秀娟是同一批来陆家咀的知青,两个人都选择在当地嫁人,一个进了刘家一个进了陆家,家门不同,这日子过的是天差地别。
胡秀娟怀孕了,都显怀了,顶多在仓库一早一晚的呆一阵,其余时间就是在家里洗洗衣裳做做饭,陈秀萍却不行她是要下地的。
那会儿选择嫁人,是因为她家里的成分原因,她就想着找一个根正苗红的贫农嫁了,觉得那样才安全,挑来选去就挑了队上的贫困户陆长贵家老大。
进门两个月就怀上了,头一胎生了个闺女,这会儿已经两岁多了她肚子还不见动静。
简招弟,光听听这个名字就能知道内涵了。
本身就是个在重男轻女家庭里面长大的,那个思想又能好哪去。
知识份子又能怎么样?知识份子不还是照样跟了她儿子。
成分不好,儿子也生不出来,怎么可能给她好脸。
陈秀萍整天跟忙的跟陀螺似的,不是在地里干活就是在家里干活,就这么两年,也才二十出头,磋磨的跟三十好几似的,又黑又瘦。
她忙,但是她不聋,关于温婉的事情她听了一耳朵。
听说她在跟陆家的陆东平谈对象,听说陆东平天天早上去知青点接她晚上又送她,听说陆东平这半年里带她去县城玩过好几次了,听说陆东平为了跟她结婚要修新房还要打家具,听说陆东平托了关系把她弄进小学里面当代课老师了——太多太多了。
同样都是下放的知青,人是天上的云,她就是地里面的泥。
再看,简招弟就嚷嚷上了:“还傻不愣登的在那里瞅啥?还不赶紧干活?”
陈秀萍垂眸弯腰,手里动了起来。
上面的温婉也瞅了瞅,见张红英开始动手了,她也赶紧的跟着一起来了。
割麦子看着轻松,其实是一件非常恼火的事情尤其是对于温婉这样的新手,要一直弯腰就不说可,麦芒还锋利的要命,一不注意手上或者脸上就会被划一道。
等太阳一出来,脸上身上一出汗,火辣辣的疼,脸上疼,手上也疼。
鲜少拿镰刀的手到了中午就起了水泡。
原本看着还挺快的,然后那个速度渐渐的就慢下来。
热的不行,难受的不行,原本夏天喜欢带的太阳帽这会儿带着感觉捂的气都喘不过来。
她伸手去扯帽子,张红英忙喊住她:“哎,可不能拿下来,你那脸没怎么晒过,这种大太阳,没帽子肯定得起泡。”
温婉叹气,哭兮兮的:“表婶,我不行了,手疼!”
手上起泡了,水泡还磨烂了。
张红英也没办法,只能教她:“那你就慢一点,我这边赶赶就出来了,你不是带开水了?喝点水站起来喘口气,然后慢慢割。”
疼有什么办法,她也不能代替,这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。
要是自家的活还好,干不干都行,可这是集体的活,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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