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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泠茫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，&ldo;可是我终究也会老去啊。

&rdo;

&ldo;是担心以色侍人者色衰爱驰？&rdo;楚寔一针见血地道。

季泠点点头。

&ldo;阿泠，若说这个你就真是高看自己了。

这女子的美，只伦容貌那是下乘，天下多少花魁容貌都只能算中等，却吸引了那许多狂蜂浪蝶，凭的可不是脸。

&rdo;楚寔道。

季泠闷闷地道：&ldo;我当然知道，她们诗词歌赋无一不通，更是知情识趣，温柔解语嘛。

表哥不也有一位红颜知己，名震天下么？&rdo;

楚寔摸了摸鼻子，寻思着不知是谁告诉季泠他以前的事儿的，若是叫他找了出来，呵……

&ldo;我想说的却不是这个，你想想你光凭一张脸却是赢不过那些人的是么？&rdo;楚寔问。

季泠点点头。

&ldo;可为何我心里偏偏就只装得下一个阿泠呢？&rdo;楚寔问。

季泠哀嚎一声，&ldo;你又说这些话来哄我？&rdo;

&ldo;我哄你什么了？&rdo;楚寔将季泠捂在耳朵上的手拉了下来，&ldo;人和人的缘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，阿泠，你虽然美绝天下，若要说无一人能媲美却也是夸张对么？&rdo;

季泠又点点头。

&ldo;可我依旧只要你，不是为你这张脸，只是因为合契。

不是因为你美，也不是因为你温柔乖顺，只是因为你刚好就是你，我们刚好相合而已。

&rdo;楚寔道，他知道季泠心里的惶惑，像个走在悬崖边的人，轻易是半步都不肯迈出来的，必须反反复复地跟她说，让她感受到才能安心。

楚寔也不是那喜欢说甜蜜话的人，然则对上季泠，你若不说，她就容易把自己矮化。

&ldo;所以莫说是成康了，便是天上的仙女下凡，我除了多看一眼之外，也绝对不会有二心。

&rdo;楚寔道。

季泠嗔了他一眼，&ldo;什么叫多看一眼？&rdo;

&ldo;瞧瞧，就说了一句话，这醋坛子就翻了，是吧？&rdo;楚寔又动手捏季泠的耳垂。

他说得没错，季泠与他的确合契，合契得让他无一不喜，无一不爱。

到底成康在这对夫妻之间也就激起了一番谈话而已，之后再无半点泡沫。

随着定西侯的离世，曾经高高在上的成康县主，这一次也再无人护佑而跌落云端。

季泠再次回京时，京城的天早就变了，只苗太后带着小皇帝还抱着幻想在苦苦支撑。

苗冠玉这一次同楚寔虽然再无交集，然则到底是命贵，依旧成了苗太后，生下的儿子也是先帝唯一活着的儿子。

十年的时间已经足以改变许多人和物了。

周容像一朵已经枯萎的花，眼角的细纹密密麻麻，虽然姿态傲然，气质端贵，却已经全然没了水分。

脸瘦而刻，眼神里少女时的烂漫，新婚少妇时的妩媚都已经消失，活脱脱的周夫子的再版，目下无尘。

&ldo;大嫂。

&rdo;周容上前给季泠见了礼。

若是叫外人看见只怕要惊奇了，这两人单看外表的话，说周容是季泠的娘都有人相信。

她们本就相差了八岁，可一个仿佛被岁月格外优待，另一个却仿佛跑在了岁月的前面，越差越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