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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少年只得应是,小心退了出去。
殿内只剩二人,百里息居高临下看着她,他本芝兰玉树,生得宛若仙人,可仙人的眼神似乎不够慈祥。
“圣女倒是好兴致,才病愈,便能和人谈天说地这么长时间。”
殷芜有些心虚地扭头看向窗外,耳垂被支摘窗上映照进来的晚霞染红,她咳嗽了两声,小声道:“病没好呢……你一天都不理我。”
“一日不见,圣女便学会恶人先告状了。”
“我不是恶人,你才是坏人。”
殷芜心实在虚,根本不敢看百里息,耳边却听见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,她心若擂鼓,耳边已传来百里息懒散的声音。
“哦,原来是我让圣女在此会私会外男的。”
“这怎么算私会外男!”
殷芜忍不住回头反驳,一转头却发现百里息的脸已近在眼前,自己险些撞到他的脸,“你说话……别……别这样难听。”
厉晴和江茗都在外面,她光明正大,坦坦荡荡!
“呵。”
他嗤笑一声。
“呵什么呵,哼!”
殷芜把脸扭到一边,色厉内荏。
百里息微凉的手握住了她的下巴,将她的脸转过来,神仙玉骨,眸清似水,薄唇轻轻碰了碰殷芜的眼皮,轻唤了一声“阿蝉”
。
分明只是宛若叹息的一声,殷芜却觉得心跳似乎都停了下来,但理智很快回笼,她今日收下这些少年,想要的不过是趁热打铁,趁着百里息终于接纳她的时机,再进一步。
再……进一步,离他的心再近一些。
少女抬头看向他,双臂忽然缠上他的颈,纤细的下巴贴在他的颈边,“大祭司,你一天都没见蝉蝉,蝉蝉害怕。”
百里息没料到她会忽然拥抱自己,一时间有些怔忪,下意识问:“怕什么?”
殷芜并未抬头,双臂反而抱得更紧了些,想开口却又顿住,默了片刻,才小声道:“你……我怕你过了一日就又要送蝉蝉走。”
怀中的身体温软无比,却比之前清减了许多,想来和这些日子的忧思有关。
他轻轻摸了摸殷芜的头,心中又仔仔细细思忖了一番,才开口,“蝉蝉以后不必再担心了,若不是你自己想离开,我永远都不会再送你走。”
他的声音很平和,落在殷芜的耳中,却觉得恍惚——竟这样容易就得到了他的承诺。
可殷芜偏偏不知见好就收,反而还要再进一步。
“那蝉蝉可以搬去临渊宫吗,这样大祭司一回来,蝉蝉就能见到了。”
百里息听了这话却问:“因为在这里无趣,便将那几个人留下了?”
殷芜摇头,头上簪着的猫眼石步摇微微颤动,杏眸之中闪过一抹赧然,轻轻咬了下唇,“我想着你若知道我留了人,一定会立刻来见蝉蝉的,可左等你不来,右等你还不来,上午不来,下午不来,这都要天黑了才过来,累得我听他们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呢。”
百里息自然也并未真生气,反而解释道:“过几日要去镜明山祈福祭神,事务繁杂,你若住在临渊宫,白日自己也无趣。”
“我不怕无趣。”
“那便随你。”
说起镜明山祈福,殷芜眉头皱了起来,“每年好多祈福祭祀,实在没什么意思,今年就不能免了嘛。”
百里息将已变温的药递到她唇边,眉目微垂,道:“六百年前殷氏创立神教,接着又建立旻国,以教义约束臣民,百姓信奉神教上百年,即便你讨厌神教,想要从这些乌糟事里脱身,也要给我些时间。”
殷芜心中一动,双手捧着药碗却没喝,“可我是神教圣女,如何能从这神教中脱身?”
先前百里息曾想让她假死,再重新选一位圣女出来,虽定会有人提出异议,但先圣女已死,又后继无人,也只能退而求其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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