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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天下午,我倚在咸福宫的正殿檐下看院子里的春景,宁儿姐姐也与我在一处,我们一个人往左斜,一个人往右斜,中间的案几上摆着时新瓜果和点心,旁边的大姑姑素锦以前劝了我们好几次要注重仪态,到后来也就放弃了,只求有外人在的时候稍稍注意一些。
我们两都春困发昏时,就听得外头有人来报,荣贵妃的贴身侍女丝鹭来宫内找纯嫔与婉贵人。
我们两连忙正襟危坐,端端的在软榻上坐好,就见丝鹭一脸鬼祟的走了进来。
我和宁儿姐姐面面相觑,不知这是怎么了。
丝鹭抬头第一句就是:“我们家主儿叮嘱,希望两位小主千万别把奴婢来的事说出去。”
“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?”
宁儿姐姐问。
丝鹭左顾右盼的瞥了半晌,问:“我家主儿想问,纯嫔娘娘和婉小主,不知道谁的酒量好呀……”
“怎么?”
我问:“要做什么?”
丝鹭一脸苦着脸:“今天上午刚请完早,中午愉嫔就差人来说请荣贵妃喝酒,说是带了五坛从蒙古运来陈香百年的好酒,要跟贵妃比一比到底是满人的酒量好,还是蒙古人的酒量好。”
“然后呢?”
宁儿姐姐问。
丝鹭叹了口气:“我家荣贵妃酒量就没好过,不肖三杯就醉了,这、这说出去……”
我含着笑:“愉嫔只不过是个心直口快的人,你们直接告诉她喝不了那么多不就好了。”
宁儿姐姐拿胳膊怼了怼我:“你忘了,荣贵妃是在早请上夸了海口的。”
丝鹭说:“我家主儿叮嘱奴婢说,这事儿不仅是荣贵妃和愉嫔的事儿,还事关咱们满人的荣耀,万一比输了,那岂不是就是说我们满人不如蒙古人了。”
“在喝酒这件事上本来就不如蒙古人……”
我嘀咕了一句,被宁儿姐姐拍了一下,宁儿姐姐说:“古语有言,怎能灭自己气势,长他人威风?”
丝鹭用力的点点头,“就是。”
似乎很是同仇敌忾。
我微弱的举了举手:“这话是汉人的古话,跟咱们蒙满之争没什么关系。”
宁儿姐姐咳嗽了一声把这事掠了过去,说道:“贵妃说的是,这种比拼,到是有几分意思,我的酒量虽然自诩不错,但怕有万一,我报个名,但你也去问问别宫,看看谁最能接下这个大状。”
“欢喜。”
宁儿姐姐回头兴冲冲的叫了一个新来的小宫女:“你与丝鹭一同去,多一个人多一份帮手。”
欢喜与丝鹭两个人在东西十二宫跑了一个下午,终于挖到了一个罕见的人才。
此人号称千杯不醉,荣贵妃特地拿宫里最烈的御姐试了,一碗饮尽一点脸色都没变。
此人,就是住在启祥宫从没跟人说过话的芳常在。
今日十五,皇帝栖在皇后的坤宁宫,除去帝后和还没来的愉嫔,其他人都在延禧宫聚齐,围着芳常在坐了一圈。
“没想到啊没想到。”
坐在主位上的荣贵妃一边赞叹一边摇头:“没想到我满人的脸面还得你芳常在来挣!”
如妃应和道:“不愧是我们满人的姐妹!”
芳常在被这么一说,红着脸低下了头,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。
容妃在旁边用手指点着下巴微微思考道:“贵妃姐姐,我有一个担忧,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。”
荣贵妃兴致高昂,对容妃一抬下巴:“你但讲无妨。”
容妃看着芳常在,仔细的问:“芳常在,你叫什么?”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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