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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照颓唐地滑坐在门槛上说:“我能不收吗?我不收,他们就会想更厉害的法子拉我下水。
我早知道我是老三的挡箭牌,只要老三做的事情,我都得跟着做一遍!
我若是不痛快地做,他们就会想着法子让我难受地做。”
逢喜站到燕照身后说:“既然主子都明白,现下又何必生气。”
燕照仰头高声说:“我不甘心!
我凭什么要背上这些罪名!
我堂堂一个皇长子,谨小慎微,苟活长大,我做错了什么?想要活着就这么难吗?”
逢喜说:“主子只是想活着吗?”
燕照猛地站起来,指着武德宫的西北面:“那个位置,有哪个皇子不想!
我是皇,长,子!
自古以长不立幼,我有想法,过分吗!”
逢喜幽幽地说:“自古还有立嫡不立庶。”
燕照心中极其恐惧。
夜渐渐黑下来了,他感到四周有无数鬼怪在向他靠近,他背靠着门柱,不敢进屋,也不敢到院子里。
他大声地说话,为自己打气:“就燕焦那草包!
比从前的燕熙都不如。
燕熙好歹心地纯善,燕焦有什么?除了仗势欺人,他做过什么好事!”
逢喜和进安瞧着他。
燕照提到了燕熙。
这个名字让他忽然静了一下,他生出古怪的笑意:“我最好过的日子,居然是小七在的时候。
那时候他多得宠啊,所有好事坏事都冲着他去,我倒是乐得自在。
沾他的光,我也能听裴太傅的课,读了几年圣贤书,成了圣人门生。
他走了,裴太傅也不讲学了。
我即便是后来封了郡王,父皇也没有给我指老师。
小七要是在就好了,这些年的糟心事,就不会来找我了。”
逢喜目光微闪:“主子想要莱州王回来?”
燕照却阴郁地笑起来:“无论有没有他,我最后都是陪衬。
他不在,至少还有人看我;他回来,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。
我一点都不想他回来,我巴不得他死在莱州,最好是死在五年前的那场火里!”
逢喜目光阴沉:“五年前皇陵的火?”
说到自己办得最得意的事情,燕照心中的恐惧便少了。
他像是慢慢与黑暗里的鬼怪融为一体,怪笑起来:“是啊,五年前,听说他躲过了毒杀和刺杀,我就觉得好生可惜。
我手下没有高手,索性就派人去给皇陵放了一场火。
哈哈哈,这件事办得这么好,不比我私营产业还大写,却没有人参我。”
逢喜背着烛火走到门边,对站在阶下抹眼泪的进安说:“主子没用饭,你去做两个小菜。”
进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饿着,他麻利地应了声好,转身往小厨房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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逢喜挡住了殿里的光,他的背有点驼,拉长的影子像某种不知名的动物,粗砾的嗓音听着渗人:“主子想好要怎么解决这次的事了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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