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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如此,我们又何必着急。
你也看到了,我日理万机,没什么空闲时间。”
杨钊不紧不慢的说道:“这样吧,你先领他去见大姨。”
裴玄庆暗自叫苦,却不敢反驳,只好应了一声,转身走了出去。
杨钊看了一眼裴玄庆的背影,嘴角撇了撇,哼了一声。
……
“拜见虢国夫人?”
李再兴犹豫了片刻,推辞道:“我本是乡野之人,年少无知,万一在夫人面前失礼,如何是好?多谢二十二郎的好意,我看还是算了吧?”
“唉——”
裴玄庆拉长了声音,拽着李再兴的手臂,道:“大郎,你虽然进了龙武军,若无人帮衬,终究还是难成大器。
夫人宽容大度,又怎么会在意些许礼节上的无心之失。
不要推辞了,随我来。”
李再兴半推半就,跟着裴玄庆走进了虢国夫人的府第。
从马燧家出来,裴玄庆就热情的拉他到太真观游玩,然后又建议他顺便去拜见虢国夫人。
李再兴知道裴玄庆绝非随意一说,更不是顺便这么简单。
他中途从马燧家出来一趟,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自然,气息也有些急促,应该是赶去了什么地方,也许就是虢国夫人府。
至于裴玄庆为什么要他去见虢国夫人,他不太清楚,但估计应该和谢广隆入李林甫宅有关。
杨钊和李林甫面和心不和,明争暗斗在所难免,裴玄庆作为杨家在长安的地下势力代表,他能做的也只有为杨家争取他这样的游侠儿,像韦应物、马燧那样的官宦子弟可不是他能拉拢的。
虢国夫人正在后院,由几个年轻貌美的侍女陪着,欣赏墙角一朵刚刚绽放的花蕾。
李再兴目力过人,他远远的看了一眼,根本不认识这是什么花,却也觉得稀奇不已。
这花开得奇怪,一茎生五叶,橙黄蓝绿青,五叶色不同,簇拥着一朵紫蕊的红花,一朵花,竟生出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,可谓稀有之极。
花的品种稀有,养花的盆同样与众不同。
比起七彩的花来,盆的颜色没有那么复杂,只是一种:淡青。
这青色虽然淡,却非常纯净,尘净无瑕,宛如一块碧玉,又像是刚刚雨过天晴的天空,清亮似透明,却又如玉般温润。
李再兴不懂古董,跟着师傅在般若寺的时候也没什么机会见识奢侈品,到了菩提寺,在觉晖处见到了几样用具,算是开了眼界,可是眼前的这花这盆,他都没有见过。
可是没有见识过,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的珍贵。
在墙外的时候,他已经感叹于虢国夫人府第的华丽,进了府,他进一步见识了什么叫高端大气上档次,以这个思维来推测,能让虢国夫人屈尊前来观看的,自然也不会是一般的花与器,更何况这花与这器还是这么的赏心悦目。
虢国夫人上着连枝花样织锦的襦袄,外面罩着一件绛红地蹙金刺绣半臂,衣襟开口很低,露出一片白皙的胸口。
下着宝相花绢褶裙,裙腰很高,直到腰口,裙带系得很紧,托出颤颤巍巍的一对酥胸。
她没有化妆,只是化了两道细长的柳叶眉,相貌和杨贵妃有几分相似,只是相比于杨贵妃的淡然,她的眼神有些轻浮,稳重不足,狐媚过之。
对于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妇人来说,她的打扮的确过于风骚了些。
李再兴远远的站住了,躬身施礼。
虢国夫人抬起眼皮,瞥了他一眼,半天没有言语,只是和身边的侍女轻声说话,谈论这花的稀奇。
李再兴也不着急,静静的等着。
过了好一会儿,虢国夫人和缓缓的走了过来,在李再兴面前站定,曼声道:“抬起头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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