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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再兴想起不久之后的安史之乱,暗自苦笑,这算不算是对李隆基的惩罚?可是对他来说只是颠沛流离,失去了皇位,成千上万受到牵连,死于非命的百姓才是遭了无枉之灾呢。
“你说得没错。”
李泌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,也太容易遭惹是非,立刻回到了他们的主题上:“你准备怎么做?”
“这个嘛,你就不要问了。”
李再兴站了起来:“用兵之妙,在乎一心,见机而作,待机而动,我现在也没有成形的计划,所以也没法告诉你。
不过,这段时间我不会再来找你了,省得给你和太子惹麻烦。”
他顿了顿,又坏笑道:“为了你们的安全,我还要搞一下破坏。”
“什么?”
李泌一时不搞明白。
李再兴大步出了门,挥手示意赫斯提娅跟上,主仆二人出了大门,李再兴突然变了脸,飞起一脚,狠狠的踹在李家的大门立柱上。
在陆护惊讶的目光中,乌头门的一根立柱轰然折断,大门咯吱咯吱一阵乱响,倾了下来。
“你……”
陆护又惊又怒,追上去就要揪住李再兴。
李再兴哼了一声,伸手拨开陆护,翻身上马,扬长而去。
陆护气得破口大骂,李泌闻声追了出来,看着摇摇晃晃的大门,明白了李再兴的用意,却也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:“混蛋,你故意的吧?”
……
回到菩提寺,李再兴一个人登上了钟楼,伏在栏杆上,看着李林甫的宅第出神。
他向李泌详细打听了相关人等的情况,现在要从中找出一条线索,能让他杀死杨洄而又不至于把自己牵连进去。
只有如此,他才有机会搞清楚自己的身世。
否则,他就像一叶浮萍,茫然无助的漂浮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。
他不让李泌给他出谋划策,是因为他知道李泌不可能全心全意的为他谋划。
上一次是李泌没有料到他会反扑,才让他掌握了主动。
这一次,李泌不会再给他机会。
既然如此,他就不能把命给李泌。
命,只能交到绝对放心的人手上,像这种三思二意的读书人,他不能信任,也无法信任。
然而自己谋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对他来说,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提着大杆子,径直闯到杨洄家去,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。
可是这样一来,他除了逃出长安,从此隐姓埋名,浪迹江湖之外,没有第二条出路。
再想杀李林甫,怕是没那么容易了。
动脑筋,也是一门技术活啊,和练武一样,这需要天赋。
虽然知道很难,李再兴还是决定由自己操作。
他不能一直依赖别人。
李再兴在钟楼上坐了很久,一直到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。
……
月堂之上,李林甫一人独坐,对面的廊下站着七个身着青衣的汉子,一个个负手而立,目不斜视。
为首的正是曾去杨洄府通报的中年汉子。
李林甫刚刚得知,李再兴去了兰陵坊的韦府,又去了李泌家,离开李泌家的时候,他一脚踢坏了李泌家的大门。
听到这个消息,李林甫情绪很平静,一点反应也没有。
如今,他坐在这月堂之上,就像蜘蛛织好了天罗地网,摊开八足,坐在网中央,静候猎物上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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