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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战前人人自危的不眠之夜,就此拉开帷幕——
夜间,众人严阵以待,守在各自位置上。
季怀真看燕迟拿着块羊皮擦刀,突然一看路小佳:“都这时候了,你这柄昙华还是不打算用?”
路小佳道:“估计要用了,我看跑不掉的时候,就抽出来照脖子上一抹,省的被鞑靼人抓走。”
他想起听来的坊间传说,害怕道:“我还没和鞑靼人交手过,听说他们天性嗜血,手段残忍,喜欢折磨俘虏,还会吃人。”
“吃人算什么折磨。”
季怀真嗤笑一声,“见过活剥人皮没?”
“大人见过?”
“当然。”
季怀真一笑。
燕迟这时才抬头听着。
“活剥人皮的时候,须得拿刀,顺着你的后脖颈开条口子,一直顺着背开到屁眼,这时人虽痛到奄奄一息,却还有口气在。
嘴里喊着‘大人,大人,救救我,老爷,我冤枉。
’”
季怀真笑着伸手,做了一个往两边分的动作:“就这样顺着口子慢慢拨开,手插进去,可摸到被剥之人的骨肉,瞧你也是个下厨做饭的,大棒骨头总切过摸过吧,就那感觉。”
路小佳一脸古怪,面皮惨白,像是快吐了。
倒是燕迟,若有所思地盯着季怀真。
说到激动处,这人笑得越发开心,他像是回忆着什么,漫不经心道:“身形健硕之人会有些麻烦,须得下些功夫,背一开,皮往旁边一分,都是白花花的油脂,剥完一张皮,三天后手上油腻触感尤在。”
还未说完,路小佳如同见鬼般起身,哇得一声扶着墙吐了,回头看着季怀真惊恐道:“大人,你老实告诉我,你将谁的皮剥了。”
季怀真轻笑一声,意味不明道:“一哭和二闹。”
路小佳还要再说,燕迟却突然警觉起身,横刀于身前。
下一刻,只见巧敏骑马进院,对燕迟扔下二字“来了”
。
话音未落,燕迟已翻身上马,正要随着巧敏杀出去,却猛地一勒缰绳命马儿停下,他回头看着季怀真。
这一刻,他所有的担忧,记挂,怜惜,都藏在这尽在不言中的一眼里。
“小心。”
说罢,燕迟拍马离去。
路小佳也要跟着上马去前线,却被季怀真一拽,吩咐道:“你跟我来。”
二人共乘一骑,从南边出村,路过巧敏家时,季怀真突然勒马,下马进屋。
路小佳伸头一看,只见他进的屋中立着个等人高的金身。
季怀真神情正经,认认真真对着叶红玉磕了三个头。
“愿您在天之灵,保佑燕迟……保佑凭栏村……保佑……”
季怀真又一想,自己作恶多端,便是叶红玉还活着,恐怕自己也是她眼中最厌恶反感之人,又怎会庇佑自己?
他自嘲一笑,翻身上马。
二百近卫披甲佩刀,早已等在村外,见季怀真来,便自发跟在他身后,百人队伍绕过凭栏村,朝着鞑靼人必经之路而去。
路小佳在马上不住颠簸,害怕地抓住季怀真的衣服:“大大大人你要做什么,我知道你与燕迟兄情比金坚,想让他活命,可也不能做出以卵击石之事啊。”
“想哪里去了,谋事在人成事在天,大人现在带你谋事去。”
季怀真清喝一声,将马催至最快,带队绕过燕迟与巧敏事先设好的陷阱。
哪里有近道,哪里不方便跑马,哪里可绕行直达鞑靼后方,这些细枝末节季怀真早就通过一张地图熟记于心。
果不其然,未到半个时辰的脚程处,就见鞑靼骑兵乌泱泱袭来,铁骑所到之处,地面都为之一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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