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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是逃难时都要带上?的人,那想必十分?重要,必然有着极深厚的情谊,这?才能将整个身家性命交托。
或许是亲眷,但若是亲眷,这?两个姑娘消失时,周永必然是心急如焚,绝不会从容不迫地留在扬州做生意。
有谁,尽管在逃难时依旧有着绝对的话语权,甚至可以自?己做决定留下还是离开呢?若是周永的发家在她们的意料之中,她们自?然走的潇洒。
只因,有着更重要的事要做。
她想得?认真,连郭六等人什?么时候离开都没有察觉,脑海中紧绷的弦“啪”
地一下松开,电光火石般一瞬,她知道了答案。
“是主仆。”
“是主仆。”
两道声音同时在这?方角落里响起,带着无需多言的默契。
秦姝意释然般的一笑,眸中却带着疲惫之色。
裴景琛伸手,轻柔地抚上?她束起的长发,眸光缱绻,彷佛含着无边柔情,“这?些事,我一个人去?查就好。”
“裴二,我也可以帮你的,相信我。”
少女主动伸出手,盖在青年微凉的手背上?。
冷竹香与兰香矫揉在一起,两个人的温度也在交换,亲昵与默契,在这?人声鼎沸的酒楼里,平白生出一股旖旎的意味。
“好。”
裴景琛的手微颤,停在面前姑娘白皙的脸颊上?,“我相信你,我永远相信你。”
——
城东周记盐行。
“东家,杨府那边催了好几次了,让您赶快过去?,说有要事商议。”
出声询问的是个精明瘦小的男人,正是盐行的帐房先生。
下一刻,他脚边就摔了一个茶壶,帐房先生见状,先是一抖,而后心头是无端的心疼,这?可是京中送过来的名贵东西?,多少钱都买不来的,这?不是糟蹋东西?么?
然而这?些话,他也只能在心里腹谤,不敢开口表明。
背着身的男人扭过头,窄长的脸,右额角一道短深的疤痕,眸光锐利,鹰钩鼻,一张嘴唇毫无血色,瞧着并不面善。
他指着帐房先生骂道:“这?个混帐东西?,如今老了,办事也那么窝囊!
我都同他说了多少遍,该如何应付那个小兔崽子,这?个不争气的杨骅,我要他有什?么用?!”
帐房先生是传话的,却无端挨了一顿骂,也不敢辩驳,只好生生受着。
扬州的老人都清楚,这?扬州的太守只是个名头,不过是个挂名的傀儡,听上?去?威风的很,实则背后全靠着这?些富可敌国的盐商。
周永骂了一顿,口干舌燥,想喝茶才发现桌上?一片空,心头火冒得?更盛,又?摔了旁边博古架上?一只缠枝莲花鼻香炉。
他身上?力气此刻是一丝也无,无力地坐在圈椅中,斥道:“不去?!
如今想起来让我给他收拾烂摊子了,杨骅不是总将他那神童儿子挂在嘴边上?么?怎么如今舍不得?用?他儿子了?”
帐房先生低着头,眉头一皱,听了这?话也难免心中不喜。
谁不知道,太守府的那位公子为人最和善,又?端正又?上?进,在扬州的名望是再好不过的。
如今两家大人争吵,杨公子却受此池鱼之殃,连他也看不过去?。
但他毕竟只是个算账的,日后还要在这?盐行里混口饭吃,现下这?位老板正在气头上?,若他还偏偏上?前找不痛快,只怕以后在扬州再无立足之地。
这?样想着,他只好退了两步,作势要走。
周永却似乎又?想起什?么,出声拦住他,“这?几天可有京城送来的信?”
帐房先生皱着一张枯木似的老脸,细细回想了一会,正要答没有时,却恍然想起方才正好有一封,刚被骂了那么一顿,倒把这?件事抛在了脑后。
如今想起来了,却也是不情不愿地把信掏了出来,垂头,腰弯的更低,双手将那封信呈上?。
想着这?次应该没有别的吩咐了,他也不想跟这?位阴晴不定的东家呆在一块,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,快步要离开。
“站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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