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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——这个,叫璃儿的,她是前几日郑嬷嬷派在院外伺候的,打扫的时候还偷偷往公主院中看,奴看到了训斥她,她还说奴失宠了,背地里冲公主摇尾巴没用……”
李持月点向下一个名字:“继续,这个呢,有没有欺负本宫的解意?”
“那倒没有,但他是郑嬷嬷的狗腿子,借着公主府的名头,在外头联合德安寺的和尚放贷,还时不时孝敬给郑嬷嬷。”
“拿的是公主府的银子?”
“这个倒不知。”
解意不愧是号称太昊宫的小喇叭,连在公主府也一样耳聪目明,李持月问向谁,他都能说上几句,对李持月来说可算是意外之喜。
说曹操曹操到,郑嬷嬷在自雨亭外求见。
隔着雨幕只看得见岸边影影绰绰的人影,李持月的眼睛却彻底冷了下来,如急速冻起的寒潭,她忆起了郑嬷嬷端来的那碗汤药的味道,真是催搓肝肠,痛彻骨髓……
解意被公主的眼神惊了一下,从未见她如此直白地厌恶一个人,登时不敢再开口说话。
秋祝传完话迟迟不见李持月回答,小心喊了一声:“公主……”
“来得不巧,让她先在外头等着吧,本宫有些困乏了。”
李持月说着收起了卷轴,卧在凉丝丝的苏绸狩图迎枕上闭目。
解意忙说:“奴给公主打扇子。”
缂丝团花扇带来阵阵凉风,自雨亭外,盛暑的日头在午后逐渐显出了它的毒辣。
应梦湖边没有种高大的榆槐,那能遮风避雨的连廊也还未允许郑嬷嬷踏上,大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。
头顶着烈阳,郑嬷嬷心绪也有些焦躁,听到公主要午憩,她觉得不可思议。
目光越过连廊中的奴仆,从水幕看进去,不见公主身影。
“秋祝姑娘,您不会没传话吧,公主怎会不让老奴进去呢。”
她进府时自称是随季青珣一家逃难的家中旧仆,季青珣父母俱亡,她一路辛苦,才能让季青珣读书进京。
这些谎话让公主对她格外礼重,从未有像今日这样慢待,莫非是受了什么人挑拨?
她狐疑地看了眼秋祝。
秋祝直接说:“嬷嬷是有急事这么等不及吗,不若您先去办,公主醒了就等等您?”
郑嬷嬷忙道:“不敢,不敢。”
看过这果真是公主的意思了,她当然没有急事,只是不知道公主这磋磨究竟为何而来。
燥热的天气让人心焦气短,郑嬷嬷年纪大了,站着没一会儿眼前就一阵阵发黑。
站到一刻钟,从头顶到肩背,就像烤焦了一样的痛,她身后跟着的奴婢也不能幸免,被汗水打湿了衣裳,还要竭力地守着仪态规矩。
日头最毒辣的时候已经过去了,李持月睁开眼,眸底已然平静,“召进来吧。”
终于等到召见,郑嬷嬷擦了满头的汗,走进连廊的时候眼前一阵阵发晕,差点就要摔倒,幸而身后的奴婢扶了一下。
见人进来了,解意依依不舍地起身,退到公主身后和知情并列而立。
“公主,这位是庖厨新任的管事,今日来拜见公主。”
郑嬷嬷刚走入亭中,就向李持月引荐起了身后之人。
跟着的侍女走出一步,向李持月行礼,“奴婢芸娘,见过公主。”
她扫了一眼,便见那女子眉间桀骜未被打散,观之不像惯常伺候人的,“生面孔,府外找的?”
“是。”
郑嬷嬷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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