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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（第2页）

他听到顾恒用几乎颤抖的不成调的声音在自己耳畔说着，“你别讨厌我…你别害怕我…求求你……”

此刻的顾恒早已没有了平日里伪装出来的狠厉冷漠，此刻的他更像是害怕被丢弃的孩童，迷茫又无助。

宋卿书想回应他，想伸出手来抱抱他，却发现，自己根本没有抬起手臂回抱这个人的力气。

就在顾恒进一步贴近，侧脸轻轻触碰宋卿书的耳垂时，宋卿书的瞳孔猛的一缩，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，呼吸更是乱成一团。

头疼的快要炸开，最后甚至耳鸣到几乎什么都听不见……

“顾恒……”

宋卿书用尽全身力气叫出顾恒的名字，却在下一秒猛的将人推开，双手死死得按住太阳穴，蹲在地上缩成一团……

宋卿书此刻狰狞的表情并不陌生，第一次在出租屋里看到他的时候，他当初就是这幅临近崩溃的模样。

这会儿看到顾恒还要再上前动作，尚存理智的宋卿书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，大口喘着气，语气尽量平稳的说到：“抱歉，我，我身体不太舒服…先去，去睡觉了……”

看着宋卿书飘浮不稳的步子，顾恒忍住了想上去搀扶的冲动，直至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楼梯的转角，顾恒也没敢再靠近半步。

想起方才宋卿书害怕的浑身战栗甚至直不起身的模样，顾恒挥圆了手臂，狠狠甩了自己两巴掌。

空旷的餐厅内响亮的巴掌声显得格外凄凉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顾恒抱头蹲坐在地上，眼泪再次决堤：“我不会故意的，我真的没控制住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君遇娇人凄凉意，从十年前的轻柔试探，到如今的小心翼翼，十年后的他们，竟然还不如初见。

漆黑的夜色藏不住心底的哀伤，冰凉的月光拼凑不出曾经的过往。

顾恒就这么背靠着主卧的房门，从门缝里洒落出来的灯光和黑夜连成一片，死寂和希望混淆在一起，待一缕风过吹得光影摇曳，落在身上时只觉得堪比刀伤。

待到天边已微微露出蛋白，天空逐渐变得浅蓝，顾恒才挣扎着闭上眼睛，沉沉睡去。

那一夜对宋卿书来说无疑是难熬的。

即使房间里的灯开到最亮，可在他的眼里仍是漆黑一片。

在这片可怕的寂静里，噩梦复苏，恐惧抬头，被刻意遗忘在深渊里的，那段不堪回忆，像一株妖异的藤蔓，攀附着血肉再次生根在他的心脏，紧紧缠绕，仿佛随时都能轻易地捏碎它。

他听见自己的声音，隐忍而绝望，带着颤抖的哭腔。

他无声地张开嘴，却怎么也吐不出想要句子。

时间始终不可重来，记忆始终不可抹去，过去始终不得改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