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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延轻咳一声:“张提牢,这位是严都御史大人,这位是赵副都御史。
两位大人问话,你要据实回答。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据实回答”
几个字。
“是是是,下官明白。”
张提牢一个劲地点头,沈延的意思他懂。
“张提牢,”
赵旭瞥了沈延一眼,又补了句,“我这里有你们刑部的匿名信,柳主事何时交代的你、如何交代的,这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,你可千万想清楚了。”
“是是是,下官明白......”
张提牢搓了搓手背,人家手里有证据,那情势便不一样了,“下官......确实得过柳主事的交代。
柳主事说那人犯不老实,暗示下官给他上上刑。”
他将柳青交代的事对梁虎说过,说不定那信就是梁虎写的。
到时候有梁虎这个证人在,他若是再不承认,事后被查出来可就是大错。
“但是......”
他话还没完,“下官觉得柳主事此举实为不妥,所以下官只是答应了柳主事,却并未照做。”
他自然不能说是因为家里的事情耽搁了。
赵旭点点头,虽然张提牢最后没有照做,但柳青单单是指使他也算得上一条罪责了。
“柳主事,你可曾要张提牢给那人犯用私刑?”
“......下官是曾说过,但是......”
赵旭截住她的话:“好了,不必找借口。
做了便是做了,证据确凿也由不得你抵赖......”
他一副是非已定的架势。
此时有个书吏站到了门口:“严大人,孙大人说您是稀客,想请您去值房一叙。”
严学治一怔,随即看了沈延一眼。
他应了句“就来”
,便出门随那书吏去了。
赵旭看严学治出去,心里埋怨,他这都要抓人回去了,严学治竟在这时候去跟人闲聊天。
沈延此时道:“赵大人,您方才还说兼听则明,那现在总要听柳主事把话说完吧。”
他也不等赵旭答应,就直接给了柳青一个眼神,让她将方才的话说完。
“谢大人,”
柳青即刻会意,“下官后来左思右想,觉得不妥,又回去找过张提牢,想告诉他不要行刑,可那时张提牢恰好回了家,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几位大人已经坐在这了。”
赵旭冷笑了几声:“你倒是乖觉,见我们找来了就改口。
我若是连这种诡辩都信,这个副都御史也就白当了。”
他对身后两个都察院的差役打了个手势:“将柳主事带回都察院细细审问。”
“慢着,”
沈延将手中的茶盏放下,“赵大人,柳主事是朝廷命官,并不是犯人,何来带回去审问一说?”
“笑话,”
赵旭嗤了声,“我们都察院有监察百官之责,官员犯了错,自然交由都察院处理,沈大人该不会妨碍我们秉公办案吧?”
“赵大人说的没错。
但作为上官,沈某也有督导下属之责,眼下沈某连柳主事有没有亡羊补牢都还没弄清楚,怎能将他推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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