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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觉得我会很想听你们这些事吗?”
展颜忽然笑了,就是想笑,她笑起来,笑出声,笑得肩膀一抖一抖,像个小蛙,逢着暴雨过后池塘满了,得意洋洋。
“哎呀,你一定想起那个事啦!”
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好笑,她很久没这么笑过,笑得难受,要揉肚子。
贺图南肯定眼睛受不了,鼻子也受不了,那个厕所,那个气味,他那时也才十几岁,是没见过这些的。
可她当时什么都没察觉到哩,都活这世上,真是千差万别!
最后怎么就跟他一起过日子了呢?两人根本不一样的嘛,展颜笑着笑着,上前吻他,也没什么准备,想吻,就吻了。
村小在村外头,三面全是麦田,有人在地里挖野菜,荠菜是老了,可麦蒿正嫩着,她跟贺图南在这儿也嫩嫩地接吻,像咬春天。
贺图南非常受用,对她突来的热情不太理解,但给予更浓烈的回应,展颜却避开了,她指了指,说:“叫人看见,你知道她们会说什么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会说展有庆的闺女不要脸,大白天的,就跟男人亲嘴儿。”
她知道故乡的这一面,不比孙晚秋看的少,说起来,心平气和,“这点事儿,能说到过年,说到明年,往后哪年想起来还得说道说道。”
贺图南这种话听得少,也就那两年跟她一起租房住,听过类似的只言片语,非常直白,他倒不反感,这话都劲劲儿的,野得很,但骂她不要脸,他不能接受。
“无聊,关她们什么事?”
他牵过她的手,展颜依偎过来,她像根黏牙糖了,理直气壮的,“我就要跟男人亲嘴儿。”
她心情好起来,好得有些莫名,一开始莫名其妙笑了,紧跟着,人就活泼了,她觉得真自由,就是孔子跟学生们去春游那样的天气,也就得这样的天气,才能说出那样的话。
天上的云在奔跑,山麓送来了风,人就该跟花一样跟草一样,在春天里长,使劲长,招来蜂子招来蝴蝶,跟它们一起快活。
她也要跟心上人这样,这么好的时节,她只要跟心上人这样。
贺图南感受到了,他低头,又跟她亲起来。
果然,地里的妇女看着了,那谁呀,哎呦,怎么在墙根就……哎呦,这是多想亲嘴儿!
你们夜里还那啥吗?
多大岁数了,还有啥?
听说能取环了,都长肉里了,咋还取呦!
妇女们说着说着,就说自己身上去了,说邻居身上去了,嘻嘻乱笑,笑完了一阵又开始哎呦,咋还在亲嘴儿呢?
展颜觉得嘴都亲麻了,亲完了,霸道起来:“你是我的。”
“是你的。”
贺图南替她拢拢头发,怪不得呢,刚才觉得哪儿不对,一定是舌头卷着她头发了,“我回去先跟爸谈谈。”
展颜脸红扑扑的:“谈什么?”
“谈我们的事。”
“我又没要跟你怎么样,”
展颜抱着相机,往回走,“你不能要求我怎么着,答应你什么。”
贺图南跟着她:“不要求你,但我得跟爸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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