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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天受过的气全冲到脑门儿,他在四岩骑车又没在褚承明家门口儿骑,白白挨了顿打他还不能撒气,是,他是砸了褚承明的车灯,可他也赔了啊,还附带一身儿新皮,妈的他知道那层漆有多贵吗?你不想要你早说啊,他又不是钱多烧的慌。
凭什么老是呲呲儿他,四岩是写了他的名还是过了他的户?
路知灿呼吸发紧,眼睛泛红,梗着脖子朝他喊:“你就说让我修,也他妈、的不说哪儿不许修,我上哪儿知道你不让人扒那层皮?”
褚承明让他吼得一顿,手上力道松了一些,路知灿使了把力拍开他的手,反手上前把褚承明堵到墙角,直直抵在他面前。
褚承明比路知灿高多半个头,此时垂着眼睛自上而下地盯着他,小孩儿眼底的郁气掩不住,几缕额发附在额头,分不清是汗湿还是什么,俩人对视一会儿,路知灿骂了句什么转身离开。
走到车前举起酒瓶直接砸了下去,剩下半个玻璃碴照着车头来了一下,堪堪划出几道印子。
他沙哑着嗓子恶狠狠道:“修你妈修。”
说完把它砸到车上就走,看也不看褚承明的反应,爱打就打,打死他他就去当厉鬼,他妈、的天天砸你车灯。
那天晚上回了家路知灿澡都没认真洗,随便过了趟水就撂鞋上床,跟床上烧了个火盆儿似的,翻了一晚上的身儿,第二天一早顶着双熊猫眼给尤传雨开了门。
尤传雨推了推床上鼓鼓囊囊地被子包,以为自己看花眼了,他问:“你脸上那个包怎么还红了?”
话没说完,路知灿蹭得一声爬了起来,两脚不沾地地往浴室里冲,凑到镜子前憋红了脸骂了声“靠”
。
昨天净顾着跟那烂人赌气,全忘了自己脸上被磨了层皮,他从柜子里取出药箱,拉着脸出了浴室递给尤传雨。
“又伤着了?”
“嗯。”
路知灿晚上没睡好,嗓子刺啦刺啦的,听得人钻心得疼。
看他一脸怒意又撒不出来的闷相儿,尤传雨心里有了个谱,压着自己的好奇心把话题从昨天晚上撇开。
一边给他擦药一边往床上扔了打资料,尤传雨看了眼路知灿的脸色开口:“这他的资料。”
路知灿伸手拎了起来,哗啦哗啦地翻了几下又甩回床上,他斜靠在床头生闷气,现在一听到褚承明仨字儿他就脑皮发炸,结结实实的两顿打真把他打出气性来了。
尤传雨看他一副蔫巴样儿憋不住笑,也不跟他咋呼,正色道:“他背景挺深,虽然能做到这份儿上的人没几个是清白的,但褚承明明显没那么简单,你少招他。”
“我招他还是他招我啊。”
尤传雨一句话没捋顺毛路知灿这脾气就窜天了,噼里啪啦一通叫唤。
“我挨了两顿打,不可能让他好生生地呆在平城。”
“他能把车直接开你家,说明他早把你摸了个底儿透,就这他还敢跟你下狠手,明显是不怕你啊。”
他顿了顿又道。
“在平城玩儿的这么熟,还是你没听过的人,你觉得这人得是什么背景?这口气先憋着,日后多的是机会让你算账,现在这关头别给路叔添乱。”
他爸最近确实挺难,前几月因为城北一个大工程的标,那些明里暗里眼红的人不知道使了多少绊子,路喻和林慕云一天到晚不着家,最近几天才运作的能稍微缓口气儿。
路知灿眨巴眨巴眼儿,瘪了瘪嘴又钻回被子里。
路知灿安安生生地熬到了月假,大清早就被群里接连不断的给吵醒了,半醒不醒地戳开一看就冷了脸。
操,他都忘了今天得去兰石看石头去。
兰石是个挺私人的赌石店儿,前段儿时间老板在莫西沙老场口买了块儿黑象皮底料,出坑价就是十五万,有人好奇想转自己手里,但老板说了要留着自己切,这话风一出平城玩儿不玩儿石头的都明白这石头料多半是个宝,就想着掺一脚看能切出个什么来。
他们这一圈儿猴儿也不例外,甚至还拉了个群,更操、蛋的是路知灿还是群主。
放在平常时候他不去也就不去了,没人把眼睛放他身上盯着他去,可自从他前段儿时间被褚承明揍了,这群犊子总想凑一块儿当面儿下下他的脸,看他比看自己对象儿都来劲儿。
路知灿不能不去,不然以后又多了个被人笑话的点儿,他砰砰踹了两脚床,猛地坐了起来,冷笑一声开始钻衣柜里刨衣服。
半天挑了件儿大红色的卫衣,骚包的不行,路知灿在镜子前面比划几下后,扔一边儿去浴室里洗澡,顺带多抹了层沐浴露,可能擦太多,身上滑溜溜的奶香味儿特浓,路知灿皱着眉头冲了几遍发现没什么用,就利索的放弃,拉倒,反正又不是臭味儿。
临走前还给自己抓了个头,路知灿骨相生的好,衬得那张脸特张扬显眼,偏生眼尾生的向下,跟小狗儿似的,看人的时候巴巴地带着点儿可怜劲儿,他扯扯卫衣下的白色打底,成,够耀眼,路知灿挺满意地咧了个嘴,出了浴室门儿哒哒地往下走。
他路知灿就不是个收敛的人,就算要被人看笑话儿他也得当把自己收拾地亮瞎别人的眼。
兰石的局还没正式开始,但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,路知灿跟尤传雨找了俩空位坐下,屁股还没坐热,阴阳怪气地就来了。
陈越隔着老远朝他挥手道:“路少,来这儿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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