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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妄言突地笑道:“就只是因为她不肯么?”
李成然一呆,顿了顿,道:“我、我……不错,就算她愿意,我也不愿意——我怎么舍得让她过苦日子……”
苏妄言从上往下冷冷看着他,半晌道:“就光是舍不得么?我看倒未必。
桑青是当惯了少奶奶,你何尝不是锦衣玉食惯了?哼,你是舍不得她过苦日子,不过,只怕你更加舍不得让自己过苦日子。”
李成然闻言竟是悚然,呆了半天,喃喃道:“不错……我总是说她放不下荣华富贵。
其实我自己也是从来没有放下过……我总是在怪她,怎的却从来也没想起过问问自己,到底是愿意不愿意……放的下放不下……”
韦长歌静静看着李成然,一时间,却不知道究竟是该厌恶,还是该怜悯。
他无声地叹了口气:“可是桑青后来还是离开了凌州,带着一双儿女住在石头城附近的小村子里。”
李成然把头埋在膝盖上,双手抱着腿,叹道:“儿女……那两个孩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来的……”
韦长歌一震,转头看向苏妄言,两人目光一碰。
苏妄言轻描淡写地问道:“不知道哪来的?那是什么意思?”
“那两个孩子是一个女人带来的。
大约是五六年前的有一天,有个女人,带着两个孩子,突然找上门来——”
李成然一面回忆,一面缓缓地说着:“那时候,桑青住在别苑,有一天下着大雨,我去看她。
跟平常一样,我从后门进去,直接就去了她房间,还没到门口,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。
这间别苑是桑青‘养病’的地方,她又是李家的寡妇,说是要避嫌,所以一向很少有人来——嘿,外面的人,还以为李家的大少奶奶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呢!”
说到这里,李成然冷笑着,眼神瞬时间又怨毒起来。
他接着道:“我知道屋里有别的人,吃了一惊,我想着,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,她居然让对方进她的闺房说话,迟疑了一下决定上去敲门。
桑青隔着门问是谁,我说,大嫂,是我,娘让我给你送东西过来。
桑青居然不开门,只说要我去花厅等她。
我应了,心里却更疑惑,走了几步,便又偷偷折回来,绕到另一面墙的窗下。
屋子里的人说话声音很小,只听见里面的人在说什么‘孩子’‘期限’的,我小心翼翼地从窗缝看进去,桑青和一个陌生女子坐在一起,那女人穿得很朴素,长相也是平平无奇,旁边还坐着两个小孩。
我还以为是她在娘家的朋友来看她呢。
那母子三人很快就走了。
桑青出来就怪怪的,说话做事都心不在焉,跟她说话,她也像没听见似的。
我一怒之下大声说:‘你这算什么意思?那女人是什么人?她跟你说了些什么?’她像是吓了一跳,看着我欲言又止。
我更是生气,转身就走,刚到门口,她却叫住我,说:‘下次他们来,你可千万别再偷听啦,他们都知道了。
’”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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