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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聪明人,便自然懂得,那句“别生嫌隙”
,似要求,也似请求,求他别为了以前的恩怨种种,而与迎晨矛盾争吵。
厉坤垂眸定神,淡声:“我会爱她的。”
“还有。”
迎义章语气微变,“凡事可商量,有很多解决办法,你大可来问问我,我也不是不开明的老头。”
他咳了咳,道:“以后要户口本,直接过来拿就是了,实在,实在没必要去……”
那个偷字不忍心说出口。
这么一提醒,厉坤也不太好意思,背脊挺得笔直,坐得端端正正,“好,我记住了。”
迎义章平声说:“中午在家吃饭吧,叫迎晨也过来。”
也不给拒绝的机会,他直接起身朝厨房走,还冲厨房里的崔静淑和阿姨说:“你们都很忙吧?
需要我帮忙的吧?
我帮你们就是了。”
厨房里的人无辜道:“不忙啊。”
迎义章不好发作,使劲儿眨眼:“你看,你们都不会杀鱼!”
“我会杀啊,还会切鱼片呢。”
迎义章气急败坏走进厨房,“说了我来!
你非要逞强做什么?”
没几下,里头的人全给推了出来,迎义章已经自个儿捣鼓系上了围裙。
崔静淑简直哭笑不得,这老头,想亲手给女婿做顿饭就直说啊,非得别扭好面子。
她笑着摇了摇脑袋,转身招呼厉坤:
“昨天买的橙子可甜,我给你切两个。”
这顿午饭,厉坤没叫迎晨,昨晚折腾的有点狠,估计她还赖着床。
罢了,待会病恹恹地过来,又得挨迎义章的骂。
相安无事的午餐,厉坤与迎义章都是性子稳得住的男人,没有过分热情,也没有刻意冷淡,和气平静已是难得。
从迎家出来,厉坤开车去了一趟远郊。
抚云山在南边,与邻市地界交汇的地方,依山傍水,青色永驻。
临近清明,人烟才多了一些。
厉坤在山脚的店里买了一束花和一摞烧纸,然后上台阶,直至半山腰的西南角。
这处墓地与旁的无异,年头稍久,略显陈旧。
香炉里的香柱已燃尽,剩短截灰烬在风中摇摇欲坠。
厉坤俯身弯腰,把花束轻轻搁在墓前,然后蹲下来,抬手将上头照片上的一根草屑拂开。
母亲已过世八年,永远停留在最慈爱的年龄。
厉坤看了许久,像寻常不过的母子谈心,说:“山上风大,薄外套有点挡不住。
不比山下,出点太阳还挺暖和。”
照片上的人,慈眉善目,笑容温婉。
厉坤静静凝视,低头片刻,再抬起时,他说:“妈,我和小晨儿结婚了。”
女人表情依旧,淡淡的温柔,厉坤扯了个笑:“您以前很喜欢她,还让她常来陪您,小晨儿说她最爱吃您做的猪脚面,一次能吃一大碗,一点儿都不像个女孩子。”
“您过世后,咱们闹崩了。”
厉坤轻声说:“年轻的时候各种捅刀子,太下的了手,后来吧,我发现,什么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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