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檀香在香炉中燃烧,白烟袅袅的升起,渐渐将红漆条案笼罩,条案上摆放着铜镜和各种瓷罐,凤妈妈缓缓的在条案前走动,她的面容严肃,目光严厉,不时扫过坐在条案后披头散发的小兰和昕儿。
“在这样的世道中,一个弱女子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是不可能的,”
凤妈妈的声音柔和得就像吹过湖面的春风,若非那张可怕的脸,真真的会觉得这样的声音会发自于一个绝世美女口中,“但你们可以操纵男子,通过操纵男子达成自己的愿望,但是你们如何能够操纵男子呢?”
是啊!
如何操纵男子呢?昕儿垂着首,可是为什么要操纵男子呢?难道这世间不是凭自己的努力来达成所有的愿望吗?娘曾经说过,这世间一切都不可靠,最不可靠的,便是男子,越是优秀的男子,越不可靠,因为他们往往都爱着自己,根本不可能因为女子而改变。
“小兰,你说如何操纵男子?”
凤妈妈的声音仍然如同裂冰一般,“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可以操纵男子?”
“倾国倾城的容貌,”
小兰带着一丝向往,“只要有倾国倾城的容貌,便能操纵男子。”
“你太天真了,”
凤妈妈走到圆桌旁,倨傲的坐下,“昕儿,你说?”
“我不知道,”
诚实的道出心中的想法,眼中满是迷惑,“娘说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可靠,最不可靠的,便是男子。”
沉默!
凤妈妈的眼神如同急速流动的河水,看不清她的想法,只觉得变幻得那般湍急,仿佛一瞬间,她的心里便已苍海桑田,过了许久,凤妈妈才轻声道:“是啊,这世间的一切本都不可靠,唯一可靠的,只有自己,所以你们要依靠男人,利用男人,却不要信任他们,更不要爱上他们,涵烟便是前车之鉴,她本可以飞上枝头,却沦落泥泞,就是因为她轻易的相信了男人。”
虽然不明白凤妈妈所言,但从她悲伤的语气推断,在她心里,对涵烟有一份深沉的感情,她的早逝对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,她的病也许不全然是因为风寒,还有心痛吧,彻骨的心痛!
过了许久,凤妈妈才抬起首,她的眼中闪烁着点点的泪意,但她却在笑,那笑容令人忘记了她的丑陋,只觉得她夺目的美丽,“倾国倾城的容貌吗?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,你们还记得,对于一个女子而言,吸引男子最大的本钱便是你们的容貌、你们的身体,还有你们的风情,一个风情万种的可人儿,你能够给予男子最大的满足与享受,他便会爱你入骨,你要什么,他就给你什么,甚至连他的命都可以给你,我要告诉你们的,便是如何让男人爱上你们,爱到不能自拔、爱到可以丢弃一切、爱到可以为你奉上一切。”
看着那些盛放着胭脂水粉的瓷罐,看着铜镜中自己面黄肌瘦,昕儿觉得那般的疑惑,真的吗?自己真的能令男子如此颠倒吗?娘的话突然在耳边闪现,“昕儿,你要记住,无论你有多美,无论你的风情有多动人,你终有一天会老,会人老珠黄,当你没有了沉鱼落雁的容貌,当你老得连路教无法走动,再没有了万种的风情,还有人爱你的时候,你便拥有了世间最珍贵的珠宝。”
混乱,这般的混乱,为什么凤妈妈和娘说得完全相反?为什么自己要去操纵男子?为什么要男子为自己奉上一切?
默默的坐在窗前,夏日的暴雨如同要淹没整个世间,轻轻的抚mo着绣谱上的古老的纹路,这是自己与娘唯一的联系了,不知娘现在在什么地方?不知娘过得好不好?不知娘有没有如自己一般想念她,想得心都裂开了。
窗外有轻轻的敲击声,昕儿打开窗户,顾原祺如同一只灵敏的猫,他轻轻的纵身跳进屋中,反手关了窗户,目光落在昕儿手中的绣谱上,再快速的移开,“怎么还不睡?”
“原祺哥哥,”
昕儿珍而重之的用锦帕将绣谱包好,再放在枕下,在她心里,那是这间屋里最隐秘的所在,“我看到你刻在院中的记号,特意等你。”
看她小心翼翼的从被中抱出茶壶斟了一杯茶,手背和手腕有红色的伤痕,接过茶杯缓缓坐下,“近日课业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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